“凡是爹點頭的,一個不落”林思揚像一個士兵跟長官報告軍情一般的嚴肅。
“還有兩天就到日子了,你去安慰安慰人家,就說等以後人家的父母來了,咱給他補上這頓酒席”。
“我明白”。
“去吧”。
林思揚‘嗯’了一聲,他徑直來到衛生院,胡美嬌正坐在診室當中閒來無事,林思揚便疑惑的問“胡姐,我叔嬸他們真來不了嗎?”。
“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我還能騙你咋的?”胡美嬌翻著眼皮看林思揚。
林思揚皺著眉“我怎麼總覺得這事怎麼趕的這麼巧呢?”。
胡美嬌輕輕推了林思揚一把,她板起面孔說“林思揚同志,還有兩天咱就結婚了,你怎麼還叫我胡姐,拜託你改改口,喊我美嬌行不行?”。
林思揚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皮“我……我喊慣了,忽然改口還不太習慣”。
“我就叫你喊嘛”胡美嬌跟林思揚撒嬌般地說。
“美……美嬌”。
“不行,太生硬”胡美嬌撅著小嘴,昂著頭不去看林思揚。
“美嬌”林思揚憋紅了臉,費了好大力氣才喊出這麼一句。
胡美嬌撲哧一笑“就這麼兩個字,看把你累的”。
林思揚看著胡美嬌,心情就覺愈的沉重,難道說自己就和一個不愛的女人白頭偕老嗎?
“喊我一聲你還委屈了咋的?”胡美嬌看著林思揚苦瓜一般的臉,不由得撇了撇嘴。
“看你說哪去了?”林思揚笑笑,不過,連他自己都能意識到自己的笑是多麼的不自然。
二人又聊了幾句,林思揚從衛生院出來,他跑到村北的山崗之上,呆呆地看著貧瘠的婁山石,想著自己的心事不由得潸然淚下。
上了五年大學被分到最基層的衛生院當中,如今又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為妻,難道說這就是上天的安排不成?
在山崗上待了很久,冬日的冷風很是強勁,儘管身上泛著冰冰的涼意,林思揚似乎渾然不覺。
“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林思揚大聲的朝遠處呼喊著,山谷中蕩著陣陣的迴響。
回到家中的時候,林老栓納悶的看了林思揚半晌“你小子這是幹啥去了,怎麼凍得跟個小雞仔似的?”。
“跟個朋友聊了一會兒”林思揚搪塞著。
多少吃了點晚飯,林思揚早早的就回到自己的房中,林老栓還想跟林思揚商量事情,秀雲就阻止道“爹,二葵這幾天跑的也夠累的,有啥吩咐你跟我說”。
林老栓瞪著眼睛想了半天,最後搖頭道“其實也沒啥說的,我就是有點不放心”。
林老栓確實有些不怎麼放心,他在林思揚的門前轉悠一會兒,還是沒捨得打擾兒子。
林思揚自是能聽到林老栓的腳步之聲,他心中再嘆,反正已經這樣了,總不能惹得爹不高興,也不能對不住胡美嬌,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一切從頭再來。
自顧自的勸了自己半天,林思揚推開了房門來到林老栓的房內,林老栓正在歪著腦袋琢磨事情。
“爹,你的身體不好,還是早點休息”。
“我也想早點睡,你結婚這麼大的事,你說我能睡得著嗎?”。
“哪咱爺倆就嘮會兒”。
林思揚還沒坐下來,林老栓就擺手“你去睡你的,我一個人琢磨琢磨就成”。
“我……”。
“讓你去,你就去,明天你還得起早忙活,跟我待著幹啥?”林老栓的語氣開始加強。
林思揚‘哦’了一聲,他出來後來到嫂子的房中,秀雲正在用鑷子拔除豬頭上面的豬毛。
林思揚蹲了下來,他笑道“嫂子,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