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淡然自若道:“趙師兄取笑了,楊某微末修為著實不值一提。”
趙啟英微訝,自長街相遇以來,他一直在細細觀察楊真,以此子弱冠年紀達到如此境界修為,在修真界可謂千年也難有一遇,但在他身上卻找不到一絲一毫少年得志的驕傲。
最令他感興趣的是,這少年身上彷彿藏了無窮的心事,有著與他年紀極其不符的深沉和憂鬱。
在他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念頭疾轉間,趙啟英按下心中疑竇,呵呵一笑,道:“閒話休說,聽說楊兄此前深入雲夢大澤,不知可有斬獲?”
“妖族出現了。”楊真屈指輕敲長案,輕聲說道。
“願聞其詳。”趙啟英濃眉一蹙,神色緊張。
“此事得暇再說。”楊真終究耐不住性子,“練姑娘眼下究竟身在何處,病情如何?”
趙啟英一言不發起身在斗室內疾走一圈,慎之又慎地佈置了一個禁制,這才坐回席位,頗有難以啟齒之狀。
“練姑娘現在在宮內。”前後之間,趙啟英已經失去了一貫的輕鬆,一股濃濃的愁緒鬱結在眉宇。
“宮內?”楊真大驚,趙啟英低微的聲音更讓他疑竇叢生,“她怎麼會去宮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師兄也不知從何說起。”趙啟英一臉有口難言之色。
“趙兄。”楊真霍然站起,一臉慍色。
“楊師弟稍安勿躁,容師兄細細道來。”
趙啟英一臉歉然的拉著楊真重新落坐,他枯坐片刻,這才徐徐道:“你離開洛水城後,趙某以為師門或許有解決練姑娘體內奇毒之法,所以力邀九玄仙子師徒隨趙某一起上中南山,卻為九玄前輩一口拒絕。
“失望之餘,抱著萬一之望,退而求其次,邀請九玄仙子師徒到京城一遊,順便查訪修真界名醫,未想九玄仙子竟出乎意料的允了趙某。”
他說到這裡面露溫柔之色,道:“此行因練姑娘身體不適,我們一行放船順流東來,練姑娘才貌雙全,更有尋常女子不及的果敢和智慧,說句不怕楊師弟笑話的話,那段旅程,是趙某入世修道以來最快活的日子,把師門戒律守持忘得一乾二淨。
“入京後,因諸多不便,趙某便將練姑娘師徒安排到了京師第一觀青羊觀,此觀正是太一門在京師的外門道府,觀主正是在下大師伯趙無稽,同時他也是大漢國師,位高權重,甚得當今聖上之寵。”
“大漢國師是你師叔?”楊真打斷道。
“正是。”趙啟英有些自嘲地道:“聽起來不可思議,仙家弟子竟然遁入凡塵名利場,其實外人不知其內情,趙無稽師伯與我一般同是大漢皇族中人。
“只不過他是大漢數百年前皇族旁支,後來上山修道,十多年前,他以入世修行為名,再度迴歸朝廷。”
說到這裡,趙啟英衝楊真作一個歉然的微笑:“話說遠了,在練姑娘入住青羊觀別院後,出乎意料的在一月內數次病發,連我太一門的九轉金丹,也未能鎮住那千機散奇毒。
“趙某於是上山懇請門內一位精通醫道的師叔,親自走了一趟,仍舊不得解。
“突然一日,事情有了轉機,九玄仙子私下找到我,問我肯否幫助練姑娘解毒,談到的內容,多有不便,在下就暫且不提,總之是有一條解毒的希望,只是面對一個天大的難題。
“說來慚愧,趙某雖無褻瀆之心,只是聽聞那法子便想,若是練姑娘應允,那趙某舍卻一身修為,破門而出也要助練姑娘將所中奇毒解掉。
“只是天不遂人願,練姑娘與在下雖然言談甚歡,卻無男女之情,縱然有九玄仙子暗助,仍舊無濟於事。”
楊真聽到這裡,已是臉色大變,他素知玄女門有一門合籍雙修的無上法門,可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