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奚蹲下來抱膝,隨便折了枝黃香梅,回想沈淮寧剛剛問的,她眸光漸暗。
一片片摘下手中的花。
「納,不納,納,不納,納」
到了最後片花瓣,只餘那麼點碎花可憐地墜在枝丫上。
許明奚咬著唇沉思一番,硬生生掰了一塊出來,「那看來天意是不納了」
她鄭重地點了下頭,老遠聽到楊碧桃喚她,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就出了這松別館。
奈何這一幕被窗欞邊上的沈淮寧看到,眸光的幽怨逐漸加重。
「就這麼直接走了?」
沈淮寧冷哼一聲,坐回輪椅上,指腹摩挲著扶手的蠡虎雕紋,漫上裂痕。
不多時,窗外黑影漸過,順著吱呀一聲,袁青木又翻身進窗,穩噹噹地落到地上,持劍行禮。
沈淮寧斂回不滿的神色,問道:「都查清楚了?」
袁青木:「嗯,將軍,那個叫春華的姑娘,是沈老夫人的遠方侄孫女,家中經營了幾家藥鋪,所以順著能為你療愈案撫的名頭讓她進門。」
「我問的不是這個。」沈淮寧起身,點燃蓮花圖燈,點點金光飄到他的眼底,繼而道,「她今天把那女子領進門後,兩人都幹了些什麼?」
袁青木一怔,眼珠子轉悠著,「我聽灑掃的侍女說,好像是夫人在院中弄些藥草和丹爐裡的玩意,她都聽著吩咐在幫忙。」
敢情這小姑娘完全不理會,還幸虧來了個幫手
沈淮寧扯了下嘴角,「讓穆清遠過來一趟,現在,馬上。」
「啊?」袁青木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兩人不是今天才剛見過嗎!
不過他還是悻悻地從窗出去,沒多久就拉著穆清遠過來,一路上還罵罵咧咧地說自己正為顏煙打磨玉鐲,偏偏這個時候來找他。
松別館屋內。
穆清遠身穿雲牡丹花長袍,兩手撐著瘦削下頷,搭在黃花梨腳桌上。
兩人對立而坐,周遭蓮花燈芯迸濺著火星子,浮掠著兩人的目光。
穆清遠眉眼微挑,試探問道:「你開竅了?」
沈淮寧持著茶甌抿了口茶,淡聲道:「我一直都很開竅,是她不開竅。」
聽上去很是理所當然。
「你!?」
嘩啦一聲,穆清遠捻開摺扇,在身前扇著風,無奈道:「呵!行吧行吧!你一直都挺開竅的,不過怎麼能少得了我這穆大師的幫忙,我問你,你想讓小姑娘對你上心,你兩還是夫妻,那有沒有住在一塊,這分院而住,一前一後地算什麼,第一步,你兩得睡在一塊吧!」
沈淮寧垂下眸子,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茶。
覺著甚是有理,可以什麼理由讓她過來住倒是有點犯難,在天寧山村是因為房間只有一間,那在侯府
第二日,正當他有了主意時,卻聽袁青木急匆匆跑過來。
「不好了,將軍,前苑著火了!」
「什麼!?」
待他和袁青木趕到前苑時,屋內火團化作層層火雲直衝半掩在窗欞的梧桐大樹,其中東南角一處最為火勢兇猛,四處皆是叫著走水救火的小廝,乒鈴乓啷,刺裂作響,一桶又一桶的水潑到燒焦的木屑上去,頓時泛起陣陣濃煙。
沈淮寧急忙尋著人群中的身影,推開來回攛掇侍女,發現正在大樹下的小姑娘,渾身濕透,臉上弄得到處都是灰漬,楊碧桃正幫她扶著背順氣,咳得眼淚都跑了出來,眼眶紅紅。
他心下一沉,將身上的大氅披到她身上。
「沒事吧!」
見她緩了口氣,搖搖頭,他轉向院內的侍女,厲聲問道:「怎麼回事?居然能讓前苑起火!」
唰啦一聲,侍女小廝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