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嘴貧的衛放竟真的噤聲了,訕訕地走到一邊坐下,耷拉著腦袋,後又朝著李漣漪撇撇嘴,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冤屈樣兒。
李漣漪瞧著,將兩人的舉動一一收入眼中,心中似乎隱隱明瞭什麼。
這倆冤家,有情況啊。
輕咳了聲,她湊過身子去,裝作替杜程程拿枕頭墊背,在她耳邊,用僅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老實交代,到底是什麼引發了一場血案?”眼角餘光瞥向衛放傷痕累累的俊臉。上天憐見,這孩子的臉生得太不安全,三天兩頭就破一次相。
杜程程聽言頓了頓,片刻也用同樣的音量咬牙切齒道,“靠,那隻豬居然敢趁我昏迷時撬鎖闖入我家裡,親我,還摸了我的胸!”從頭至尾的最後一個音節,雖小聲,但非常之鏗鏘有力,大大滿足了李漣漪的求知慾。
她以正常人的思維將杜程程的話重新理解了遍:看來是衛放為了救程程,無奈之下只好撬了門鎖,闖進她家救人。又見她中毒昏迷了,一時情急便發揮了人道主義精神,為她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臟復甦……
救人的結果是:醒來的杜程程搞清楚當時的狀況後,怒極攻心,糾紛交加,將衛放給強X了。(作者:想歪了的童鞋蹲旮旯裡懺悔去。)
向善良偉大的衛放同志抱以最崇高的敬意和……同情。
又聽見杜程程在她耳邊悄聲,賊兮兮道,“話說,怎麼你家那位也跟著來了啊?我哪有這麼大的面子——還有你的衣服……”嘿嘿笑了兩聲,眼神意味深長地看向正與衛放坐一塊兒,面帶淺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的顧家大少。
李漣漪無言以對。過程太複雜,結局很悲催,想想,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如果說杜程程是罪魁禍首,那麼顧方澤就是那個同樣罪不可恕的幫兇。
心火頓起,於是她壓低聲音說,“杜程程,雖然阮首烏棄明投暗了,但你也別給我想不開呀。”痛楚在哪兒她戳哪。
杜程程臉上的笑斂了斂,李漣漪看在眼裡,心中暗道活該,叫你腦子短路趕時髦自殺!
過了幾秒,杜程程道,“那啥,其實我真不是故意要自殺的,我就想燒壺開水,等在那兩個JIAN人的婚禮現場上,趁機潑到新娘臉上去的……但我等啊等,不小心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忘了關煤氣,所以……”
李漣漪沉默了。
同樣過了幾秒,她道,“杜程程,你心腸歹毒之程度讓我心生欽佩。”
杜程程咧開嘴,“嘿嘿,過獎過獎啦。”
李漣漪回以一笑,低聲說,“你這個傻女人。”虧她還是靠編故事賺錢的作家,這麼蹩腳的謊言也掰得出來。
臨走時杜程程對她咬耳朵,“漣漪,其實你也聰明不到哪去哈,經歷了首烏一劫,我覺得你家那位其實真的挺不錯,以前我看走眼了。”
她怔了半響,還沒說話,衛放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拍拍腦袋,叫了起來,“對了,漣漪,說來這次你的功勞也不小啊——你還記得上次在馬拉維你提前回國的時候,你硬塞給杜程程的那個藥箱嗎?”
“當時這女人情況很危險,救護車又沒這麼快能到達——好巧不巧,我眼神兒一滑,就瞧見那小藥箱擱在那兒,就想死馬當活馬醫吧,說不準還真能找出點有用的藥來——沒想到,嘿,還真讓我給找著了,你猜我找到什麼了?”衛放報出個藥名來,又心存餘悸的道,“鹽酸納洛酮,漣漪,你未卜先知啊,如果沒這藥,說不定杜程程就真的翹辮子,見真主阿拉去了。”
李漣漪愣了下,很快便想起了,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她在去馬拉維前就已經準備好個小藥箱,專門就是給程程用的,所以後來走前,就將它給了她。
鹽酸納洛酮,別名蘇諾,這種用於緊急搶救一般性呼吸道中毒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