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洗,一邊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王橋道:“你冒著大雨去辦公樓,有用嗎?”
王橋道:“怎麼沒有用?剛才接到上級電話,這場雨已經導致多處滑坡,滑坡又導致出現了人員傷亡。不是我們鎮上的,是其他地方的。”
呂琪道:“我還是對以前討論過的問題不能理解。比如我是獨立的一家人,住在山腳下,如果下大雨滑坡,這就是自然災害,主體責任應該在山下的獨立人家,和你這位黨委書記沒有任何關係。”
王橋道:“從法律角度來說,確實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我們的政治理念講究執政一方守土有責。出現了類似人員傷亡,基層政府必然要承擔責任。相對西方來說,我們的基層政府是相對強勢的,很多人忽略了一點,相對強勢的背後意味著無限的責任。任何一件事情,大家都可以來找政府,而且很多人都習慣於此,這就是我們社會的政治基因,無法超越和擺脫。”
呂琪洗了碗後,道:“時間不早了,明天你的事情多,早點休息吧。”
王橋道:“那我去洗一洗,就去睡覺了。”以前青皮睡過的客房已經被收拾出來了,在呂琪到來之季,王橋準備暫住於此。
等到王橋從衛生間出來時,呂琪仍然坐在沙發上,但是這一次沒有寫日記,而是坐在沙發上發呆。王橋擦著頭髮,問道:“還不休息?”
呂琪道:“我心裡空落落的,擔心睡著了,明天早上起來,會記不得今天的事情。”
王橋坐在呂琪旁邊,道:“你多慮了,安安穩穩睡一覺,說不定以前的事情都能想了起來。”
呂琪有點遲疑地道:“我想你睡在我旁邊,就睡在我旁邊。”
王橋面露微笑道:“我喜歡這個建議。你放心,我會剋制自己慾望,十年都等過去了,多等幾天也無所謂。”
呂琪聽懂了其話外之意,幽幽地道:“我還真沒有做好準備。”
兩人進屋,關掉了燈光。床上準備了兩床空調被和兩個枕頭。兩人並排躺下,黑暗空氣中充滿了曖昧氣息。
“王橋,我能恢復記憶嗎?”
“我個人覺得,你得面對現實,就算不能恢復記記,我們就重建記憶。一樣能過上美好人生。”
“謝謝你,幫我渡過難關。”
“呂琪,我是在幫助我自己。”
王橋握著呂琪的手,將呂琪朝自己身邊帶了帶。呂琪沒有抗拒,依謂了過來。兩人很親密地又很輕柔地抱在一起,最初王橋****騰騰上升,可是嗅著髮香,來之不易、失而復得的親情最終戰勝了慾望。
呂琪出車禍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入眠。今天靠在了王橋懷裡,居然很奇異地有了睡意,不知不覺中沉入了夢鄉。在夢裡,她腦海裡出現了一個暗洞,在洞裡有無數的尖頭魚在湧動。
“咚、咚”,門外響起了持續不斷的敲門聲,放在桌上的手機也不停地閃爍。
呂琪正在夢中努力捕捉湧動的尖頭魚,被敲門聲打斷後,她猛地睜開眼,腦裡又是一片空白,更準確地說是有一片無法理解的抽象畫的場景。
王橋聽到電話響,不敢馬虎。他看了來電顯示,驚訝地看到這是胖墩杜建國的電話。
胖墩在電話裡道:“我在門口,淋成落湯雞了,快給我開門。”
王橋對於這個闖入者感到很是無語,道:“稍等,我馬上過來。”他低下頭,正好看見呂琪亮晶晶的眼睛,解釋道:“來的人是我大學同寢室的同學,關係最好的同學,他是省報記者,就在門口。唉,十年了,我第一次抱著你睡覺,就被胖墩打擾,還有沒有人性啊。”
呂琪撐起身體,用臉頰碰了碰王橋的臉,道:“我剛才睡得很好。”
王橋穿好衣服,開啟房門。
胖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