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8頁

看著楚斯年發怒,秦昭卻突然苦澀地笑了一聲。他坐下來,一眼不眨地看著楚斯年。

「……這麼久沒見,你想我嗎?」

冷不丁地一句,讓正在氣頭上的楚斯年不禁一愣。

「——什麼?」

「我問你,這麼久,你想我嗎?怎麼想的?」

「……」

楚斯年怒氣沖沖,莫名其妙地看著秦昭,不明白他問什麼突然問這個。秦昭卻又強扯著嘴角,笑了一聲,說:

「你不肯說,我也知道。你一定是寢食難安,肝腸寸斷?尤其是夜深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你總會默默地想我此時在做什麼,在睡覺?在吃飯?在工作?天冷了,你會擔心我穿得暖不暖,夜深了,你會想我睡得安不安,有沒有熬夜。遇到快樂的事,你便想著與我分享。遇到苦悶的事了,雖然以你的脾氣,你只會悶在心裡硬抗,但心底裡,你也一定想和我說說話,讓我抱抱你,不是嗎?」

這番話,要是秦昭在平常時候嘻嘻哈哈地說了,楚斯年只會笑著罵他自戀。可是此時此景,秦昭說的話,卻句句都落在楚斯年的心坎裡。這不就是他這大半年的心境?突然被揭穿,楚斯年不僅是羞慚,更另有一番難以言說的滋味。

秦昭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楚斯年的腰,定定地用膝蓋圈住,不讓他掙扎。

「我都說對了是不是?」秦昭仰著頭,眉峰痛苦地皺著,眼睛中都是紅血絲:「你好不好奇,我為什麼說得這麼準?」

楚斯年驀地咬緊了下唇,不做聲。

他當然知道。可是他不敢聽。

「因為我也是這樣,每天,每天,每天,這樣思念你。」秦昭輕輕地笑了一聲,喃喃地說:

「你知道我每天回到咱們那個空蕩蕩的家時,是什麼感覺麼?你知道,當我看到你的日記,發現你曾經受了那麼多欺辱,遭了那麼多罪時,我痛恨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嗎?你知道,當我發現你根本沒有去西藏,而是去了這個炮火連天,瘟疫橫行的鬼地方時,我是什麼感覺嗎?」

秦昭拉住楚斯年的右手,緩緩貼在自己的心口。隔著衣料,砰砰的心跳聲讓楚斯年的手指微微一顫。

楚斯年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他忽略了一點。

他一心想保護秦昭不受傷害,卻因此讓秦昭背負了比自己更多的擔憂和壓力。為愛人擔驚受怕,內疚自悔的滋味,秦昭品嘗的,遠比他要多得多。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拋下一切,只想儘快儘快找到你。我沒日沒夜地開車,我感覺不到困,感覺不到累,感覺不到餓,甚至受傷了,我也感覺不到疼。從始至終,我只有一中感覺——害怕。但我不是害怕德拉病毒,我是害怕我再也找不到你。我更害怕我到頭來找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你活著,才是我最後的機會。」

心頭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一根尖銳的長刺刺中了。可楚斯年感受到卻不止是疼,更是一中鮮血橫流的滾燙和肆意。楚斯年低頭愣愣地看著秦昭微紅的眼眶,直到一滴水珠啪地落在秦昭的臉頰上,他才意識到自己在流淚。可他的第一反應,竟不是給自己拭淚,而是顫顫地伸出手,想擦乾淨秦昭的臉。

可是手指觸碰到秦昭的面龐的一瞬,楚斯年卻突然遲疑了。似乎是被一中奇妙的感覺蠱惑了,又似乎是此時他內心矛盾的情緒作亂,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無限湊近了秦昭的臉龐,然後輕輕地吻上了秦昭的唇。

彷彿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瞬抽走了。

雖然兩人早已親密無間,但是因為骨子裡的內向矜持,楚斯年極少直接表露愛意,這樣主動地親吻,更是破天荒第一次。似乎是太緊張了,他細密的眼睫低垂著,像是兩片瑟瑟發抖的蝶翅,簌簌地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