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5頁

「你有沒有考慮過秦昭?」安德魯像是猛然抓住了能喚醒楚斯年的救命稻草般大聲喊道:

「他願不願意讓你冒這個險!!」

門前的身影,驟然一頓。

安德魯心中砰砰作響,他死死盯著著楚斯年瘦削而挺拔的背影,他知道,只有秦昭這個名字,能讓楚斯年轉過身來。只有秦昭這個名字,才能讓他從那人鏡片後的一慣冷靜從容的黑眼睛裡抓住一絲動搖和妥協。那樣,他就一定有可能繼續勸說楚斯年放棄那個冒險的念頭。

然而令他失望是是,楚斯年始終沒有轉過身來。即使他的手指因為努力壓抑某種情緒而微微泛出了骨色,但是楚斯年在門口僵立了幾秒後,還是邁開大步,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夜色深深。已經是凌晨三點,忙碌了一整天的秦昭才終於得到片刻休息。他揉了揉酸澀的手臂,看了看腕錶。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10個小時,穿著悶熱的防護服來來回回搬運了數不清的病患和沉重的裝置。現在,他只覺得從頭髮尖到腳趾尖都灌滿了沉重地鉛,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恨不得立刻沖個熱水澡,然後一頭扎進棉花般的被褥裡睡到天荒地老。

可是,這好不容易得到的5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卻沒立刻回去修整,而是徑直去找了楚斯年。

他打聽過了,楚斯年的排班時間跟他一樣,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也在休息。這幾天病人太多,所有志願者和醫生都太忙太忙了,兩人雖然盡在咫尺,只隔了兩個病房,竟也有一直四天沒有打過照面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麼樣?累不累,會不會又瘦了?

想到這,秦昭突然一拍腦門,走到半路又折回去一趟。他從自己的抽屜裡拿了兩盒印著向日葵圖案的乳酪餅乾,然後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

這是他不久前好不容易才託人高價從外面捎進來的。價格比中國的市場價翻了足足兩百倍。

在中國的時候,他親眼看見楚斯年在值班的間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一袋小餅乾偷偷藏在的白大褂口袋裡。想必他這時候看見自己最喜歡的零食,一定很開心吧。

秦昭就這樣心酸又甜蜜地揣著小餅乾,推開了楚斯年所在的休息室的門。

第83章 誰是流氓雅蠛蝶?

一進門, 秦昭就嚇了一跳。只見楚斯年正側著身躺在地上。最外面的防護服都只脫了一半,露出半截修長的胳膊墊在耳下。一瞬間秦昭還以為楚斯年是昏倒了,正要快步過去扶他, 但剛邁出兩步, 他的步子突然就放緩了,輕輕地, 慢慢地走過去。

原來楚斯年不是昏倒了,而是睡著了。他微微蜷著身體, 像是嬰兒一般脆弱又自我保護的姿勢, 呼吸卻很舒緩綿長。秦昭默默蹲下來, 注視著沉睡著的楚斯年。果然, 幾天不見, 他又瘦了些,蒼白的臉色, 越發襯得那眼睫如墨羽一樣黑, 隨著微涼的夜風和呼吸簌簌地顫,每顫一下,似乎都把一抹滾燙又冰涼的雪抖在了秦昭的心尖尖上。

他該多累啊。

以至於他甚至沒有力氣展開那張就放在角落裡的摺疊行軍床, 甚至來不及完全脫下那悶熱的防護服, 直接就躺在地上睡著了。

秦昭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戳疼了。可是他卻忍著什麼都沒說, 只輕輕地摸了摸楚斯年的黑髮, 然後輕手輕腳地幫他脫鞋。

直到兩隻鞋都被脫了, 楚斯年才後知後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嗯?」

秦昭最喜歡楚斯年半睡半醒時如幼童般乖順又懵懂的模樣,忍不住親了親他的額頭:「伸手脫袖子。防護服該換了。」

楚斯年「嗯」一聲,也不知認出秦昭沒有,迷迷瞪瞪地下意識伸出左手去。

秦昭又說:「另一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