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縫汩汩的流出。

用手按著他的傷口，她不停的搖著頭，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在她臉上肆虐。

“瑛佑！”她抱起佐藤瑛佑的頭讓他枕在她的腿上，用裙襬不停的擦著他嘴角不斷流出的血，“為什麼要替她擋這一槍，為什麼？”

佐藤瑛佑慢慢的睜開眼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吃力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偎在何亞琛懷中的林羿萱。

“萱萱……”

看著他眼中的渴望和他嘴角的血，林羿萱吃力的抬起頭看向何亞琛。

明白她的意思，何亞琛攬著她的腰走到佐藤瑛佑身邊慢慢的蹲下。

濃濃的愧疚湧上心頭，剛才對他的怨恨也消失不見了，如果不是他剛才為她擋了那一槍的話，那麼現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萱萱，不要……有任何的抱歉，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他費力的伸出手握住了林羿萱的手腕，“呵……，你剛才……都看到了……，為了你……何大少可是連眼睛……都可以不要……，我……我現在……終於服氣了，也明白了……為什麼你無法……不愛他……”

這麼狂熱的愛，這種可以拋卻一切的愛，是他永遠都無法做到的。

出生在佐藤家族裡，他從小就被教育要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參軍之後，他受到的是非人的訓練，他生活的唯一目標就是為天皇效力，為日本的發展獻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即使在他化身間諜，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的時候，他也未曾有過什麼怨言，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愛情會降臨在他身上，因為愛情對他們來說是最不需要的東西，是最沒用的東西，所以當他隱約察覺到自己的情意時，他掩藏掉了，當他無法不正視自己的心時，因為身份他退卻了，當他終於要拋開一切抓住他想要的愛情時，卻發現愛情早就拋下他，遠遠的離開了，跑到了他再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而現在……他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心終於可以不用那麼痛了，終於可以不用那麼寂寞了，只是……不知道地獄是個什麼樣子，他本就是個早該死的人，因為不捨，因為放不下，所以他苟延的活了下來，現在他再次變得一無所有，這個世上已經少了讓他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慢慢的揚起眼簾，他緊緊的盯住何亞琛：“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像……像今天這樣……去愛萱萱，護著萱萱……”

何亞琛輕蹙雙眉，但是當他的視線觸及地上的血跡時，冷色緩了一些。

“她就是我的生命，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生命還能怎麼活下去。”

聞言，佐藤瑛佑緩緩的勾起嘴角，看向林羿萱的眼神有說不出的溫柔。

“萱萱，在你心中……我到底是誰……”他慢慢的轉過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我希望我是……秦懷書……”

笑容定格在那一瞬……

“瑛佑……瑛佑……”看到他的這副模樣，鄭雲裳輕聲叫道，彷彿怕驚擾了他一般，接著雙手顫抖的撫上他的臉色，“你就這麼討厭我嗎？為什麼連最後一眼也不肯看看我？你的悲哀又何止不是我的悲哀呢？”心中的悲痛再也壓抑不住，整個人撲在了他身上，“瑛佑……”

空曠的院子迴盪著她悲涼的聲音。

腦海中迴盪著他最後的那句話，淚水順著眼角緩緩的滑下，林羿萱靜靜的看著佐藤瑛佑嘴角彌留的那抹笑，心中酸澀無比，不管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不管以後會遇到什麼事，在她心中始終會留下一個人的名字——秦懷書。

溫柔的指腹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接著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對上一雙溫柔的眸子。

“萱萱，我們回家吧。”

說著，扶住她的腰讓她站起來，接著彎下身子就想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