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言聽了之後渾身一凜,比聽他婆娘罵他還好用,屁股都夾緊了。
片刻之後他僵笑著說:「不敢當不敢當……你還是叫張老闆吧。」
顧蜜如點頭:「張老闆,付錢吧。」
張文言側頭一看,顧蜜如包了兩屜包子。是那種大蒸屜,一屜夠三四個幹苦力的老爺們兒吃的量……
張文言抬手擦了一下汗,倒不是他覺得貴了,幾個包子才多少錢?而是他剛才這一路緊趕慢趕,跟著顧蜜如的腳步累得。
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地說了一句:「你買這麼多包子,是家裡有人做活嗎?」
「嗯。」顧蜜如拿著一個包子正啃著,含糊地應了一聲。
今天要請鐵匠過去。把下人們遣散之前,請他們吃一頓大肉包子也不過分。
兩大屜包子包好了,顧蜜如卻沒有急著拿走,而是對著張文言示意,讓他坐在桌邊上。
這桌子是包子鋪擺出來的,油膩膩的就兩把凳子一個小桌子。
張文言在對面坐下,顧蜜如也坐下,還是比他高了大半個頭。
張文言:「……」他又抹了一把頭臉上的汗。
顧蜜如也不拐彎,一邊啃著包子,一邊說:「張老闆今天從小翠那兒出來,就這麼回家,家中的嫂夫人要砍你的吧?」
張文言聞言表情一僵,四外看了一圈,看見賣包子的老闆在那偷笑,有點不樂意。
他那個婆娘太兇了,不光打他,動不動就操刀滿大街的攆他。實在是不給他面子。
而且他可以出去嫖,但是不能在外留宿。昨天晚上小翠家的小閨女發高熱不退,小翠急得一個勁兒地哭,張文言就留了一夜。
他今天回去又不知道要被怎麼修理呢。
本來這件事就挺不開心的。還被自己相好的就這麼大庭廣眾的說出來,張文言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他沉了臉扔了銀錢,起身就準備走。
他不打算跟這個司家的媳婦相好了。不溫柔不說,跟塊冰似的,他以前是怎麼看上的?而且長得也太高了。
「張老闆別急。」顧蜜如把最後一個包子皮兒塞進嘴裡,用她隨身拿的小包袱擦了擦手指。
然後在包袱裡頭翻翻找找,拿出了一對翠綠色的耳墜子。
往桌子前面一推,對張老闆說:「你這麼空手回去肯定要挨砍的。不如你把這對翠玉耳墜子帶回去,嫂夫人見了說不定能饒你一命。女子沒有不喜歡這個的。」
這對耳墜子的成色一看就不錯。張文言一想,自己那個惡婆娘確實是很多年沒有添置過這些東西。
不是沒有錢,而是兩個人都發胖之後,她就懶得捯飭了。
但就像顧蜜如說的,他都好些年沒給她買過東西了,帶回去一對耳墜子,他的惡婆娘肯定會開心。
張文言腳步一頓,立刻眉開眼笑。
「還是小如心細,又善解人意不是?」他伸出手下意識地要去摸顧蜜如的臉。
顧蜜如根本就沒有躲,只是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張文言伸到半路的手就轉了個彎,抓起了桌上那對耳墜子。
笑著說:「不怪爺疼你啊。」
顧蜜如卻一把按住了他肥乎乎的手,手感還真有點像豬蹄子。
「張老闆別急嘛,這可是我的嫁妝。」顧蜜如說:「你總不能讓我白白地拿了嫁妝出來,哄你家的婆娘開心吧?」
張文言一聽立刻就明白了。
臉上的表情有些悻悻。但這一大早上的,除了這一對耳墜子,他還真想不出其他的東西來送。
且不說四周的鋪子沒開,就算開了,這樣成色好的耳墜,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也不好買。
於是他說:「成,算爺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