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奓毛之後,他的形象可不只是好了一點點,可見髮型的影響真的很重要。
顧蜜如心裡讚嘆了一聲。
司獻春確實是長了一副好相貌。
被摧殘成這樣子,就只是稍稍「解凍」,再塗一些藥膏,他臉上甚至還有些地方顏色不均勻,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
但就這樣一副病骨支離的模樣,也能看出他的輪廓很深刻,天庭飽滿,眼窩深陷。
不難想像他如果恢復,是放在現代的小說世界,能去當混血模特的那種濃顏。
濃顏總容易扎眼,給人尖銳和不好惹的感覺。可是他偏偏又是白毛,連眼毛和眉毛都是白色的,眼角下垂,眼眸也是淺藍。
淺淡的顏色正蓋住了他的「濃」,中和得非常好。
顧蜜如對司獻春笑了笑,還眨了下眼睛。說:「所以你想好了嗎?」
「什麼?」司獻春猛地意識到,他竟然一直在盯著顧蜜如的眼睛!
他慌忙低頭,語無倫次:「什,麼,麼?」
「你打算讓你妹妹什麼時候來?」
顧蜜如伸手,把司獻春躲閃的臉給扳回來。又用另一隻手,整理他鬢邊翹起來的碎發。
「你可以過兩日就讓她過來,她看到你現在這樣也能安心出嫁了。」顧蜜如說:「你也可以等到再好一些,能夠自如行走坐臥,說話更利索的時候,再讓她過來。」
司獻春耳朵又透上了粉色。
不是羞澀,是害怕。
他竟然剛才一直盯著顧蜜如,他……怎麼會……
顧蜜如和他湊得很近,司獻春朝後躲一點,她就上前一點。
最後司獻春被她給逼到了無處可躲,緊緊貼在了床邊上。他想垂下頭,顧蜜如卻抬著他的下巴,不讓他低頭。
他抓被子想要把自己蓋起來,顧蜜如就壓著被子,不讓他扯起來。
司獻春的呼吸很急,越來越急,耳根的粉色,也一路瀰漫到了下巴。
但是顧蜜如卻並不是在調戲他,只是讓他適應旁人的靠近和觸碰。尤其是她的。
他只有真的不害怕施暴者,他才能重新挺起胸膛。,去正常看人,去重新看這個世界。
她不問他你是不是怕我?也不說別怕我。
而是說:「你又病了嗎?你的呼吸不太對。」
「等你妹妹來了,你難道就用這種狀態和她說話?」顧蜜如說:「她如果告訴了司老夫人,司家的少爺形容可怖,佝僂猥瑣,司老夫人一生氣,肯定不讓你回去了。」
顧蜜如輕聲說:「那我在你身上搭的那麼多銀錢怎麼辦?嗯?」
顧蜜如兩隻手指,託著司獻春的下巴,湊在他面前。司獻春垂著眼睛,睫毛顫得宛如盛夏時節的蜻蜓羽翅。
顧蜜如不讓他看自己,而是教他:「深呼吸。」
「吸氣。」顧蜜如命令。
司獻春下意識聽從,深深吸氣。
到了一個頂點,幾乎要窒息,顧蜜如才慢條斯理,口唇輕吐低沉的命令:「呼氣。」
「吸氣。」
「呼氣。」
「再吸。」
「呼氣……慢一些。」
幾個來回,司獻春因為畏懼和慌張而狂跳的心臟,開始漸漸降速。他大開大合的呼吸讓他胸腔挺直,腹部收緊。
也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其他亂七八糟的。
顧蜜如的聲音像波動人心絃的手指,輕輕略過,並不疾風暴雨,卻餘音綿長。
「呼氣……」
顧蜜如稱讚道:「好多了。」
司獻春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然後他再一次抬起眼,看向了顧蜜如。
淺藍色的眼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