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一圈泛上了紅,像日落月升的時候,太陽和月亮重合在一起的時候的天空。
餘藍未盡,暖色瀰漫。
他貼在床邊上面,脊背筆直,不再含胸駝背,也不再畏首畏尾。
他看著顧蜜如,神情堪稱平靜,也滿是疑惑。
「你……為什麼這樣?」司獻春見顧蜜如退開了一些,壓迫感更少了,他便不自覺腰部又放鬆了一些。
他是生長在後宅的富家少爺,雖然因為怪病,君子六藝沒能學全。但他的儀態其實根本不用顧蜜如來教。
看他罵人都只會「不得好死」就知道了。他那死去的母親,從沒對他喪失過希望。
此刻他脊背挺直,下顎微抬,他看同樣坐在床上的顧蜜如,視角甚至是微微向下的。
這才對。
他本身就比顧蜜如高。
「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司獻春實在不解。
他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想不通顧蜜如為什麼突然改變。
顧蜜如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因為滿意他的儀態恢復,對他道:「你這樣見你妹妹,她才會真的相信你會好。」
「我是為了錢啊。」顧蜜如說:「你們司家家大業大,你回去一趟,最次也能要個像永泰藥堂那樣的鋪子回來。」
顧蜜如說:「我說了,日子過得太緊巴了。我們總不能一直坐吃山空,我可是司家少奶奶。」
她說的話,本該十足十的市儈尖酸,但是顧蜜如懶得去做那副姿態。便無論說什麼,都是輕描淡寫。
她本身做什麼事情都一副成竹在胸的範兒,這幅「驕矜」模樣,彷彿司家給她上供一些東西,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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