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懶散勁裡面透露出的一種高高在上,捨我其誰的優越感,那種不經意間的優雅從容,以及——那種冰冷審視,狂躁冷銳,殘忍驕傲,放縱自私——
兩個俱是出色無匹的男子就這樣不動聲色地互相打量。
旗小漾比阮東庭先一步收回目光,然後他的手從褲兜裡拿出來,一步一步走向渺渺,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溫柔,他像她一樣蹲下來,譏誚高傲的神情已經全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孩子般的委屈和依戀,頭,慢慢地挨近渺渺的頭,聲音,輕輕的,帶著強制壓抑的哭音——
“渺渺,我想你。”
伴隨而來的,是大滴大滴的眼淚,猝不及防,毫無顧忌,像是終於找到家的孩子。他緊緊挨著他的女孩兒,卻固執地不去伸手,只是無聲地流淚,如此軟弱,如此絕美,只是不停地呢喃——
“渺渺,抱抱我。”
肝腸寸斷。
作者有話要說:咱千呼萬喚的小漾大神終於出來了。
這娃氣場實在太大了,耗盡了我的心血,俺決定休息一下,明天可能就不更了,各位見諒。
旗小漾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了,只有西邊還有點殘紅。
渺渺雙手插著兜,送阮東庭出來,臉上有點不好意思,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渺渺這個人其實挺要面子,幾次三番的,在阮東庭面前如此丟臉,渺渺真有點羞於見人——
“渺渺——”阮東庭開啟車門,卻沒有坐進去,一手扶著車門頂,目光輕忽又沉靜地望著那站在門口雙手插兜,難得有點扭捏的女孩兒。
“嗯?”渺渺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清澈的,帶點兒疑惑。
阮東庭的目光有點複雜有點隱忍,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搖搖頭,笑容淡得幾乎覺察不出,聲音一貫的溫和沉靜,“沒什麼,進去吧。”
“嗯。”渺渺應了聲,卻沒有動,顯然在等阮東庭先離開。
阮東庭看了她一眼,坐進駕駛座,很快,蘭博基尼就駛進茫茫夜色。
渺渺關上鐵門,轉身就看見旗小漾斜靠在門框上,雙手懶懶地插在褲兜裡,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眼裡蘊含的流光,是瞭然,是放縱,是戲謔。
渺渺走過去,在門前的臺階上坐下來,兩隻手還插在衣兜裡,看著在夜色籠罩下漸漸辨不清模樣的院子,不說話。
旗小漾旗大神隱約笑了下,挨著渺渺坐下,神色淡淡的——
“有一次,我在阿根廷,午夜的巴士,只有我一個人,車窗外面燈火明滅,萬家歌哭,一種沉鬱的悲傷。我那時想起我們以前一起看過的侯孝賢的電影,你說,侯孝賢的電影是有神性的,看似謙和的畫面,實際上有微風流動,像《悲情城市》,一種根本的抑鬱,都在落花流水中,很對。那時候,渺渺,我真想你。”
清冷月色,蕭條院落,石縫裡的瓦松、青草,並肩坐在石臺階上的人,像兩小無猜的稚童,輕緩沉穩的語調,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旗小漾。
有些東西,旗小漾只要展現功力的十分之一,便足以讓人丟盔棄甲,心甘情願仰視追隨,這絕對是一個精妙絕倫的豪門貴族。旗小漾其人,幼有神童之譽,小小年紀便具有察言觀色的天分,透視一切聲色犬馬燈紅酒綠,直抵人心,卻,依然能夠悠遊其間,將吃喝玩樂的精髓發揮到奢華極致。他最討厭屈原,這個老東西太知書識禮,也太珍惜忠臣烈士的光環,他那種對千秋名節純理性的憧憬,才是他悲劇性的根源,換來的不過是一場酸楚的祭奠。
旗小漾一向奉行“認真”的人生宗旨——認真得就像在玩兒!
這萬丈紅塵不過是他的遊樂場。十八歲和二十二歲,變化的不過是他更加圓熟沉穩的處事手段,愈加複雜不可琢磨的態度,而心,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