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使女的為人也不會做的如此明顯,但現下顯然不是細問此事的時候。
她這邊問初秋、立秋時,卓昭姝則是一力安撫著赫四娘與赫五郎上樓去,等卓昭節這邊說完了,卓昭姝才過來低聲道:“那女子看穿戴尚可,不能和咱們這樣的比是肯定的,然也是穿著綺羅戴著珠釵……我沒聽她們說話,不過觀其面色並不見多少愁苦。”
“多謝八娘了。”卓昭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感激的道。
卓昭姝真正體貼,她這是看出明吉與卓昭節有關係,擔心卓昭節如今不便去見那人,卻為此分了心,別在宴上走神鬧笑話,描述明吉日子過的好,那卓昭節若是惦記著她,知道這個訊息也不要很心急了。
這日是先亂後順,除了時未寧與淳于佩到時鬧了一場,然當時到的客人還不很多,駱氏、赫氏下來圓了場,好歹沒掃了眾人興致,後面這場慶生宴都極順利,酒至酣處,眾人有玩樗蒲、有抱琵琶、有按節而歌……各取所樂,雖然雨天曲江人不多,但一樓的美人醇酒、絲竹歌聲,倒也引得許多人聞聲而至,圍在樓外看熱鬧。
卓昭節奔走各處寒暄應酬,知道這個訊息又打發人下去叮囑了下人警醒,雖然樓中如今諸女眷的身份,換了太子在也不能很冒犯,但誰知道那些樓下之人有沒有那麼一兩個膽大包天的浪蕩子,尋空闖進來胡鬧?自要讓下人注意留幾個知機能幹的人看好了後門、窗戶之類,莫要讓人進來擾了眾人興致。
如此一路忙到了未末,眾人終於興盡而返,均稱讚卓昭節預備的好,也叫頭次主持宴飲的小七娘鬆了口氣。
鬆口氣歸鬆口氣,事情可還沒全完,宴散後,卓昭節少不得又要一一寒暄著相送,內中幾人喝多了,還要額外叮囑幾句,或加派人手幫忙護送回去,這麼等人都走了,她留在最後,等著下人收拾,並與滿香園結算銀錢,這個時候就看出來在外頭包一座樓的好處了——所謂的收拾就是把卓家帶來的器皿用具並採買的菜餚時果一拿,剩下來就是與滿香園結算銀錢,至於滿場人散後的狼藉,卻不必卓昭節親自留下來看著了。
畢竟是頭一次主持這樣的宴飲,卓昭節從前是個萬事不操心的,今日一直提著一顆心生怕哪裡出事,時刻預備著應對變故,是以消耗極大,送客時還不覺得,結算完銀錢,問過下人帶來的東西、並用剩的菜餚之類都已經確認無誤,上得馬車,才發覺累得簡直渾身無一處對勁!
看到她疲憊萬分的模樣,阿杏慌忙遞上參茶:“出來前,夫人身邊的冒姑姑悄悄兒給婢子的,說娘子頭次辦這樣的差使,定然是兢兢業業惟恐出錯,一日下來心神疲憊,這茶喝幾口會好些。”
卓昭節依言吃了兩盞,果然覺得緩和下來,感慨道:“往常不能說盼望著赴宴,但覺得能夠有熱鬧湊總也是好玩的,如今自己辦了這麼一場方知道不容易,這還是嫂子、姊妹都幫著手,且在外頭辦的,若在家裡,這會旁人走了,我事情還不能完呢。”
阿杏抿嘴笑道:“可娘子做得極好,今兒個誰不說娘子能幹?這還是娘子頭一回主持這樣的宴飲呢!”
“你們也都辛苦了,也喝些參茶罷,我一個人哪裡喝得完?”卓昭節笑了笑,命阿杏將參茶分給眾人,阿杏也不推辭,與阿梨、初秋、立秋一起謝了,各自斟了茶水喝下——卓昭節這會累極了,回侯府後也許還能立刻就被放去休憩,她們這些使女可沒資格被這麼體貼,必然是要立刻被召去詢問一日情形,讓遊氏瞭解她心愛的小女兒今日的表現的。
再者方才宴上她們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卓昭節這個負責籌辦宴飲的人四處寒暄招呼,與卓昭節一樣根本沒功夫吃東西,如今不喝盞參茶,回頭哪裡撐得住。
因著雨到這時候還沒停,回侯府的路上,也不趕時間了,車伕問過卓昭節,就慢慢的走著,以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