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時大娘子讓我代她上場贏了那盆牡丹,不想她倒會繼續約我。”
遊氏小心翼翼的道:“嗯,淳于家雖然是後族,但皇后娘娘管束得當,子弟中倒沒有特別不好的人,這位小娘子雖然是與時大娘子一樣好武,但性情倒也爽朗。”
卓昭節握著寧搖碧的信箋,盯著已經拆封的封口,語氣縹緲的道:“哦。”
遊氏本來看她肯多說幾句,很想就這麼和她繼續說下去,好找到機會將芥蒂揭開,但見卓昭節這模樣顯然是要看完了信才入睡的,怕耽擱了她休憩的辰光,心頭暗歎一聲,道:“我先走了,你看完信就先睡罷,不要累到。”
卓昭節唔了一聲,等遊氏走後,她慢慢從已經拆過的信封裡取出信箋,展開就見筆跡潦草,滿滿的焦急與慰問,又說自己本打算親自上門的,但被雍城侯竭力阻攔,只能借了祖母的人手送盆花過來,順便夾帶一封信……
慢慢的看完,卓昭節懶懶的靠住了榻頭,仰頭看著帳頂,只覺得心裡空空落落的——當日卓芳禮的後怕與懊悔她也不是沒看見,知道父親是盛怒之下失了手,可如今回想起來那幾乎身死或毀貌的一幕如何能不驚怖?
醒來這些時候,“父親到底是生我養我之人,也非有意要我性命,為人子女豈能怨懟生養自己之人”與“嫡親骨肉,他說動手便動手,縱然不是本意,可若我躲得慢了一步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我這輩子怎麼辦?事後他還不以為然”兩種念頭天人交戰,卓昭節眼神茫然,只覺得無限煩惱與傷心。
她握著寧搖碧的信箋昏睡過去,阿杏和阿梨等人才躡手躡腳的進了來,小心的替她收好信箋,蓋好錦被,這才繼續默默守在一旁。
到了晚上,卓昭節再次醒來,就精神多了,畢竟年紀放在這裡,加上平常底子就好,縱然滿腹心事,好起來也快得很,阿杏服侍她梳洗了,又取了易克化的點心來,卓昭節勉強吃了點,阿梨捧進藥,她就不肯吃了,使女們柔聲哄了半晌,見她一定不肯,只得撤下去。
卓昭節看遊氏這會不在,心想多半是回念慈堂去理事了,她這會也沒心思多問,吩咐道:“那‘玉面桃花’在什麼地方?我看一看。”
阿杏正要吩咐人去搬上來,忽然院門的方向傳來一陣嘈雜,隔著庭院在三樓上都聽見了,不覺皺眉道:“阿梨你去看看是誰在外頭吵鬧?”
阿梨忙下去了,片刻後,她身後卻跟著明吟回來了,明吟面有慍色,進來稟告道:“娘子,是二孃在外頭。”
卓昭節如今滿腔心事,聽說卓芳甸過來,臉色冷了下來,不耐煩的道:“我如今不想看到這個人,把她打發走!”
明吟無可奈何道:“可是二孃執意來進來探望娘子——夫人今兒個去了居陽伯府,到這會還沒回來,郎主、八郎都不在,三郎那邊已經睡下了,過來恐怕還要點辰光,婢子實在攔不住二孃。”
“沒用的東西!”卓昭節用力一拍榻沿,冷笑著道,“攔她不住?她帶了幾個使女?”
明吟囁喏道:“兩個,但……”
“但什麼但!”卓昭節恨鐵不成鋼道,“你們在樓裡伺候的就有六個人,外頭院門口守著的權氏、詹氏都有把力氣,後頭還有廚房裡的人手,那邊連主帶僕才三個人,難為還攔不住,你們是豆腐做的,還是她們三個都會妖法?!”
明吟被罵得面紅耳赤,半晌不敢做聲,小心的道:“可那是二娘子……”
“若是權氏、詹氏說這話我倒還能明白,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麼?”卓昭節此刻心裡正煩,大聲道,“你之前本是遊家的人,後來身契給了我,如今是我一個人的婢女,卓芳甸是你的什麼二娘子?!”
阿杏見明吟被罵得站不住腳,忙出面勸說道:“娘子請息了怒,料想明吟姐姐也是這幾日為娘子擔心,忙裡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