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寧搖碧站在迴廊上小聲說話,慕空蟬與下首的時兮墨交換了個眼色,時兮墨故意道:“五弟妹可是羨慕了?”
慕空蟬嫣然道:“羨慕什麼?”
“寧九這樣捨不得初歲,過來吃一次酒的辰光都等不得。”時兮墨舉袖掩嘴,格格而笑,吸引了附近好幾席的注意,“這般的恩愛,今兒個五哥可沒過來找五弟妹呢,五弟妹能不羨慕?可憐的五哥,回去了還不知道要叫五弟妹怎麼個罰法?”
“說得彷彿我跟母老虎似的,我幾時罰過他來著?”慕空蟬嗔了小姑子一眼,目光似有意,似無意的瞥了眼溫壇榕,見她心不在焉的擦著沾滿了凍酪的手臂,明明半截袖子都溼透了,可目光還是盯住了迴廊上人的身影,竟是不捨得去更換衣物。
見狀,慕空蟬臉上露出一抹鄙薄和厭惡——本來慕空蟬與溫壇榕相交在前,兩人關係也是很不錯的,但成婚之後,慕空蟬忙著與時採風招惹的那些花花草草鬥法,不免與從前的好友都生疏了下來。
偏時採風又極風流,即使有了嫡長子,還是不肯收心,成日了拈花惹草的想方設法往後院裡塞人。慕空蟬一顆心繫在了他的身上,捨不得怨他那就只能怨那些女子了。本朝又有淳于皇后做榜樣,慕空蟬遂把皇后的態度學了一半,認定了所有企圖勾引有婦之夫的不拘良賤那都是罪該萬死!
即使溫壇榕是從前的好友,慕空蟬如今也看她不上——當年慕空蟬嫁給時採風,可不僅僅是算計了時採風一個,單是卓知潤婚禮上那碗鵝肫掌湯齏的鬥狠,慕空蟬是壓上了容貌性命,才把同樣出身公侯之家、亦對時採風滿腔柔情的歐纖娘壓下去的!
這還是明面上的一個,暗地裡,慕空蟬這個時家五少夫人的位置根本就是踩著無數或身份與她相若、或姿容絕代、或風流入骨、或……的情敵上去的。
即使如今溫壇榕什麼都沒做,只是透露出戀慕寧搖碧之色,但慕空蟬總覺得不代卓昭節敲打她一把不痛快。
當下嘴角微勾,笑意盈盈的道,“不過呢寧九待初歲是真的好,這會子找過來可是一點都不奇怪的。上兩回,你們是沒看到寧九那小子對初歲那殷切體貼,看得任誰都要眼紅,誰能想到長安城裡聲名最壞的紈絝,遇見了初歲就化作了繞指柔呢……”
說著,就添油加醋,大肆的描繪起寧搖碧如何體貼卓昭節起來。
她說的聲音極大,本來慕空蟬這一席距離溫壇榕就不遠,溫壇榕想不聽,也不成,越聽,她心裡越是難受,拿著牙箸的手也微微發抖——以她的聰慧,哪兒猜不到慕空蟬這是有意為之?
心裡有一種奇異的衝動與憤懣——在卓昭節沒有回長安之前,她就和慕空蟬認識且交好了,說起來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同伴……可如今這個同伴卻當眾這樣敲打自己!
明明她認識寧搖碧與慕空蟬都在卓昭節之前……為什麼如今這兩個人全站在了卓昭節那邊?
溫壇榕不知不覺中,咬緊了唇。
而回廊上,卓昭節第三次要還席被寧搖碧攔住,她偷偷往裡一瞥,恰好分心聽見慕空蟬在笑容滿面的說著所看到的寧搖碧的體貼之事,頓時面紅耳赤,輕嗔道:“我不跟你說了,慕姐姐在裡頭胡鬧呢!我得去阻止她!”
“她說的不都是真事嗎?咱們是夫妻,恩愛有什麼怕人說的?”寧搖碧素來厚顏,慕空蟬這會說的又沒犯他忌諱,反倒是讓他聽了之後想起許多旖旎甜蜜,才不會想到害羞二字,反而笑吟吟的道,“趁她在裡頭嘮叨,咱們再說幾句話罷。”
“見天兒的在一起,你有多少話說不膩嗎?”卓昭節斜睨他一眼,嗔道,“也就是個不要飲酒,你打發個人過來說一句,不就成了?這麼大動干戈的親自跑過來,你看著罷,今兒個,不對,這段辰光怕她們見了我都要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