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樣……你救過我好多次了……”一說到“救”,兩人不約而同想到那日林中的事,不禁都是一陣臉紅,一時似乎無法再沿著這話題說下去。
可可不再說話,手腳麻俐地給阿柯包好傷口,阿柯也破天荒硬氣起來,由她折騰,哼也不哼一聲。
包好傷口,可可又拿出幾顆藥丸,捏碎了喂阿柯吃下。兩人做這事時,臉更是紅得發燙。可可一轉眼瞥見自己給阿柯的短劍放在一邊,心中忽地湧上一陣柔情,道:“這短劍不稱手,你還帶著幹嘛……”
阿柯老老實實地道:“我啊……最近沒找到其他合適的劍啊。”
可可剛要說話,忽聞對面路上又是馬蹄聲急,兩人一驚,隨即聽出只有一匹馬的聲音。可可放阿柯躺在地上,匍匐在草中,悄悄抽刀在手,預備給來者一擊。
阿柯懶懶地躺著,望著蒼涼的天,心中莫名其妙地湧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想動動手,沒想到手也懶懶的;想挪挪腳,腳也軟軟的;他覺得應該想點什麼,卻連心也空空的,什麼念頭也沒有。有那麼一刻,他只想從此就這麼懶懶的軟軟的空空的躺在這裡,也不須殺人,也不必逃亡,也不用受傷,與這浩瀚的塵世再無一絲瓜葛,那有多愜意?這麼一想,漸漸地好似全身已輕如羽毛,禁不住飛騰起來,飄飄渺渺,晃晃悠悠,隨風沉浮,直向天際飄去……
猛聽有人聲帶哭腔地喊道:“阿柯大哥!阿柯大哥!”
阿柯猛地一震,霎時清醒過來,失聲叫道:“尹丫頭?”
可可道:“又是你的相好?”將阿柯扶起半身,果見尹丫頭騎著馬一路邊喊邊跑。阿柯暗想:“自己在逃難中,此刻可不能讓她見到。最好她叫一陣,就趕緊走了……”突然一驚,才發現尹丫頭穿著一襲黃衫,戴環佩玉,只一頭秀髮還未來得及挽上,在風中散亂的飄著——竟也恢復了原貌!
阿柯長嘆一聲道:“哎,又來一個傻丫頭……”他體虛力弱,叫不出來,只得推一把可可。
可可朗聲道:“你阿柯大哥在此!”
尹丫頭策馬上前,見阿柯果然躺在地上,一身白衣已被血染得無一處乾爽,眼睛緊閉,也不知是死是活。她頓時哭出聲來,叫道:“阿柯大哥!”撲到阿柯身旁。
風吹過,無數的蘆草隨風舞動,阿柯緩緩睜開眼,吃力地道:“我……我只想……想死前……知……知道……”
尹丫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哭道:“你想知道什麼?你說啊!”
阿柯喘幾口氣,眼睛漸漸翻白,道:“妳……妳的名……名……”
尹丫頭抓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大聲叫道:“我叫尹萱!尹萱!尹萱!你聽見嗎?”
阿柯“哎呀”一聲慘叫,拼命掙扎,喊道:“我、我聽見了!耳朵都震破了!”
尹萱呆呆地看著阿柯狼狽地被強忍笑容的可可扶起,一面不住掏耳朵,道:“差點被你喊破腦袋……”突然一躍而起,使勁將阿柯推翻在地,不理他大聲慘叫,叫道:“我再也不見你了!”掩面飛也似地跑開。
暮色四合,彎月初上。靜靜流淌的涪江邊,一處隱蔽的支流小溪匯入的地方,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樹叢中探出頭來。
“就在前面那處蘆葦叢中。”可可輕輕地道。
“沒、沒別人知道嗎?”阿柯猶不放心,四面打量。
“我可是出了高價,”可可道:“十兩銀子的小船!此地是涪江上游最大的一處碼頭,這山裡十幾個縣的官差押運犯人,都是從這裡上船前往利州府,所以黑道上幫人逃亡的人也聚集在此。那賣船的人是老手,看我是熟面才做的,拿了銀子後早已出外避風頭去了,還會有誰知道?”
“黑道……”尹萱低聲唸叨。
阿柯知道這丫頭滿腦子俠客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