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沙……沙老大!”
來者慢慢扯下罩在頭上的布,露出一顆光亮的禿頭,正中幾個戒疤,不是“血刀聯盟”盟主沙老大是誰?他嘿嘿冷笑,身後跟著劉泉,一步步走上來,笑道:“阿柯兄弟,咱倆有緣啊,又見面了。”
阿柯一時間腦中飛速轉動,要想出沙老大的最大弱點,好一鼓而下。他一邊往後退著,一面慢慢摸向劍柄。突感尹萱使勁拉自己的手,他茫然地一轉頭,才發現整層樓裡的人都慢慢向自己逼來,肆無忌憚地露著各種奸笑的、陰險的、卑鄙的、可惡的、殺氣騰騰的目光。
“嘎吱”一聲,旁邊的廂房門赫然洞開,一路追殺的幾路人馬,包括威服寨寨主司馬南風也一併陰笑著走出。阿柯心頭劇跳,終於明白,原來那窮追猛打的人無法在野外截殺自己,竟膽大包天,在這看似安全卻也最是人蛇混雜的城裡設好陷阱,自己一時得意忘形,不察覺那老僕已被收買,居然自動跳了進來!
第七章 鳳舞
阿柯拉著尹萱冰冷的手,想往窗邊退去,不過眾人知道這小子逃命本事是一絕,早定好了包圍路線,將他倆始終壓著背靠廂房,再無任何道路可逃,但都與他隔著兩丈遠的距離,卻是忌憚這小子劍法詭異,劍劍封喉。
大家就像圍住了野狼的獵人,雖然狼是絕對插翅難飛了,但怎麼樣兵不刃血的擒獲,卻是份耐心的活。倒是那小二躲在一邊,無人理會。他是李洛派來的臥底,雖然現在行跡敗露,但任務未完成,也不甘心就這麼下去,偷偷想辦法怎樣把訊息傳出去。
尹萱慘白了臉,低聲道:“是……是我連累了你。”
阿柯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看著突出在人前,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活剝了自己的沙老大,苦笑道:“還、還不一定是誰連累誰呢。”
只聽內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沙摹志,是這小子拿了陰陽銅鑑麼?”
沙老大陰惻惻地笑道:“張老爺子這是信不過我姓沙的。當日小弟傾全幫之力,截殺江湖敗類段念夫婦,這小子就是段唸的結義兄弟,最是狡詐多端。兄弟我一個不慎,竟被他與另一丫頭聯手刺傷,不得不敗走。後來這小子在十八彎碼頭,再次露出馬腳。我沙某人敢拿人頭擔保,陰陽銅鑑絕對在這小子身上!”
他心中其實也曾想過被辯機拿走的可能,但在他看來,誰奪得這銅鑑,都會殺掉不相干的人,以求自保。現在阿柯活得鮮蹦亂跳的,而可可又兩次捨身引開追殺,讓他更加堅信辯機並未橫插一腳,銅鑑絕對在阿柯身上。
服威鏢局的張啟老爺子點點頭,郎聲道:“小子,這銅鑑乃是段念自我手中搶去的,快快還來……”
阿柯還未開口,四周眾人比他還急,一起七嘴八舌吼起來:“張老爺子,說好了東西到手之前不分你我,怎麼又說這種話?”
“張老爺子,是你自己最先說摒棄前嫌一同行動的,怎麼倒先耍起橫來?”
“張啟,老子敬你是前輩,怎麼說話當放屁?”
“姓張的,你別倚老賣老!”
威服寨寨主司馬南風也跨出一步,一張馬臉拉得更長,道:“張老爺子,我威服寨包括三當家在內的十幾位兄弟都死在這丫頭手裡,可為著大局,在下硬是忍著讓這兩人來到利州。這當頭聽到張老爺子的話,在下實在有些為死去的兄弟心痛。”
張啟剛才一時衝動,忘了統一行動的宗旨,此刻老臉通紅,羞愧難當,連連擺手道:“是老朽言語失當了,失當了……”
“鐵鷹教”教主慕容荃最早聞得沙老大之言,趕到利州時,各路被官軍打得屁滾尿流的英雄們已聚齊。他乃是當年慕容皇家血脈,自恃身分,武功又在一干人中位居前列,憑這兩個優勢說服了眾人同心協力,先制服阿柯再說,是以也算得上此次的頭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