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嘴角的笑意一僵,心中頓生強烈的挫敗與自嘲,她發現自己不僅武功不如她,智謀不如她,甚至連口才也都是忘塵莫及。
“永樂帝,你到底有沒有心,如果你有心的話,如果你曾經真真正正愛過一個人的話,你還能說得出這種話不在乎的話嗎?”雨望著她,一字一句道。
靳長恭一怔,看著她的眼睛覺得有些移不開視線,那裡面的有一道漩渦在引導著她,她神色漸漸有些迷茫,她有深深地愛過一個人嗎?
有的,她愛過。她深深愛過那個曾經讓她愛得失去一切,只換來一身的遍體鱗傷,痛不欲生的男人,她還記得在那個滿樹和嬌爛熳紅的桃花林中,落花時節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她就被他吸引了。
沒有一個男人光憑一個背影就能像彙集天地精華,勾勒出一副絕美的畫面,她活了十三年也沒有哪一個男子,光憑背景就能令她心跳加速,像一個平常的女子一樣失神地看著。
“你愛的是靳微遙吧,你究竟愛他有多深呢,你肯為他了而去死嗎?”雨的聲音似穿透了迷霧帶著輕柔,蠱惑傳進她腦海中,更有一種怕將她從夢中驚醒的顫抖。
靳長恭瞳孔一片朦朧,她的確很愛他,也願意為他而死,她曾經就為他死過一次,就在那片血色的枯鴉林裡。
“如果你肯為他死,那麼現在就撿起掉在地上的劍,用自吻的方式來證明你是這世界上最愛他的人,這樣他就會愛你了,因為只有你會為他而死,他一定會感動,然後愛上你的。”雨的雙瞳就像湖面平靜得像一面明鏡,陽光一照,跳動起無數耀眼的光斑流光溢彩。
靳長恭此刻就像被人催眠一樣,蹲下身子慢慢地拔出軒轅拓拔的劍,這時候鶴跟商族族長從剛才就覺得他們的對話有些奇怪了,卻怎麼也不敢相信雨竟不怕死地對鳳主使用瞳術。
夏國那位看著靳長恭,眼神有些怪異,卻依舊沒有參與他們的事情,靜觀其變。
另一邊,當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靳長恭與雨她們吸引過去的時候,祈伏瑞已經悄然潛進商族族長身邊,瞬間點住他跟鶴的啞穴,而夏國那位他並沒有下手,他一直覺得他就是那種遊走於邊緣的人,不會插手的,再說插手對他也沒有好處,不過他暗地裡還是時刻緊盯著他,以防有異動。
看著靳長恭像木偶一樣舉起劍,雨感覺胸腔中的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難受,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已經快被這種負荷過度的力道給嚼碎了,可是她必須冷靜地繼續撐著,直到她殺掉靳長恭,為主上謀一條生路。
她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如果不是她毅力過人,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就是心中那股堅定的信念讓她死命地拖著靳長恭,看著她握著劍的手有些遲疑,她急切道:“快!快自殺!你愛的人就一定會愛你的,而且——”
雨的聲音就像突然被人掐住,嘎然而止,她雙眸瞠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喉間一涼,然後她微微一抬頭,那激噴而出的血霧就映紅了她眼前的所有色彩,只剩一片紅。
“你,你沒有、中、魅術?”她張闔著雙唇,可聲音已經發不出來了。
雨直直地看著靳長恭,好像如果她不回答,她就不願意斷氣似的。
靳長恭站在她側邊,想知道她想問的問題:“你以為寡人會被你的瞳術控制?呵,你是太高估自己,還是低估了寡人。”靳長恭甩了甩那把滴血的劍,斜睨著她,眸光森寒而清亮,卻沒有了之前的渾濁。
雨聞言,嘴角勾了勾,似在嘲笑自己,又像是一種解脫的輕鬆。
祈伏瑞大叫一聲:“雨!”他撲上來抱住她,著急地看著她血流不止,身上,手上,腳下。卻無計可施。
雨目光呆滯,瞳孔已渙散地看了一眼祈伏瑞,張了張嘴:“主、主上,別怕,下、下面,我會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