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做不到吧。
陸爾雅收起客氣地笑意,稍稍正色:“我想和您說說,我的看法。”
也許是被她這嚴肅的語氣感染,老爺子和女人都跟著認真起來,抬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您家裡的事,周淮易和我提過一些,這麼說吧,他變成今天這樣,您二位可是‘功不可沒’,一來,婚內出軌,還和人育有一子,導致後來拋妻棄子,是您的錯,於情於理,都不應該,二來,您說要讓小兒子開心,卻來逼他做些不開心的事,您憑什麼……說您對他們是公平的?”
沒給對方回答的機會,陸爾雅接著說:“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您是他,眼睜睜看著父母爭吵,看著父親摟著別的女人離家,最後還親眼看著敬愛的母親離開人世,會是什麼感受?你們又憑什麼,為了你們的家事,三番五次過來打擾他?”
“他到現在都不敢去看看他母親,為的什麼?因為他身上流著您的血,因為他是您的種,他,嫌髒!這些不是我胡亂說的,那晚他母親忌日,他親口和我說的,您二位的事給他造成這樣的傷害,最後卻大搖大擺地過來,怪他不近人情?”
老爺子和吳芳臉色都有些掛不住,當年的事情做得有多不光彩,他們自己也明白,只是這麼直白地被人挑出來,那人還是未來兒媳,難免有些繃不住臉。
吳芳先是羞愧,而後又感到惱怒,看著言語帶刺一般的姑娘,竟生出些反感來,礙於周淮易就在一門之隔的裡間,造次不得,有氣也不敢撒,只能委屈地扭頭望著自家老頭,期許他能給自己討個說法。
老爺子自知理虧,憋了許久,才艱難地回了一句:“是我的錯,我有意悔改,也不奢望他能原諒我,只求兩個孩子能相互扶持就好。”
“扶持?您別說笑了,您不會不知道,每次您帶著這位出現,還一口一個明易的時候,都是往他身上扎刀子,再說,周淮易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生活,您的家產,大可以悉數留給二公子,他,真的不稀罕!”
“這……”老爺子囁嚅幾下,再也說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未了,還是扯出個僵硬的笑容,“不去就不去吧,何必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今天就先這樣,我們先回家去,有時間和淮易到家裡吃個飯吧,都挺想見見你的。”
看人站起身,陸爾雅也沒有挽留的意思,跟著走到門口,人跨出去之際,又加了一句:“以後要是沒什麼重要的事,別再來找他了,我看了都膈應,更別說他。”
那兩位怔了半響,反應過來,神色有些複雜地看她一眼,再沒有說什麼,疾步離開,旋身拐了彎,不見了蹤影。
鬆了一口氣,陸爾雅把門合上,在門邊站了會兒,才抬腳過去收拾桌上的水杯。
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有這麼咄咄逼人的一面,硬生生把兩個長輩堵得說不出話來。
都是為了周淮易 ,她想。
如果那晚他忍住沒在她眼前落淚,她興許還會主張他和家裡好好談談。
那麼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卻極沒有安全感一般,緊緊抱著她,將腦袋藏到她的頸窩,說著醉言醉語,她細聽之後,才知曉是他對已故母親的歉意與思念。
那件事,真的給他留下很深的陰影。
還能怎麼辦呢?除了站在他這邊,她不想做出別的選擇。至少她遇到任何問題時,他也是這樣做的。
把水杯都放到托盤裡,端到稍裡的小型廚房裡頭,清洗乾淨,放回瀝水的架子,又將水池邊的水跡抹乾,擦了手,才準備回休息室去看看男人的情況。
真是讓人操碎了心,明明都二十七八的人了,還讓人放心不下。
輕嘆一聲,才一轉身,就被立在門邊的身影嚇了一跳,拍著胸脯平復了好一會兒,才嗔怪地瞪他一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