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青雲客客氣氣地說:“簽章需跟我們大小姐當面核對身份,確認無誤便可賒賬。”
這當然也是店鋪的一道保險措施,畢竟要是人人都來賒賬,出現一兩個攪事的,就能讓綢緞莊賠的很慘。
但此時此刻,由於看到了突然出現的孔玲瓏,一切在華紅綃眼中,已經又變了味了。
孔玲瓏也看著華紅綃,一言不發。
半晌華紅綃怒極反笑憋出一句:“孔玲瓏?是你在耍本姑娘?”她咬牙切齒。
身後的玉兒倒奇特了,這華小姐哪個地方看出來是她們小姐耍她了?這位小姐難道覺得誰都是想害她的?這心裡可有些不好。
華紅綃忽然後退幾步,四下看了看:“這間店鋪是你開的?”
孔玲瓏是背後的東家,說是她開的也沒什麼問題。孔玲瓏看著她,緩緩道:“是我。”
華紅綃指著孔玲瓏:“你不是開醫館的嗎,這綢緞莊跟你有什麼關係?”
玉兒就看自家小姐很有耐心地一個個回答她:“這一片有十餘家店面,都是我孔家產業。”
玉兒挺了挺胸,不知怎麼的,她就莫名覺得這輕輕一句話給她帶來很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華紅綃忽然摔手帕,冷笑連連:“了不起嗎?向我挑釁?很好,以後這一片,本小姐都不會再來了!”
說著就直接衝出綢緞莊外,雙兒手忙腳亂地跟上她。這個結果孔玲瓏一點也不意外,從剛才她在裡面聽見了華紅綃的說話聲,就知道了。
玉兒嘖嘖道:“分明是她害我們在先,卻好像我們對不起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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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紅綃這一趟出門,連碰了兩個釘子。一進家中,就直接屏退了所有下人,在房中撕扯一切東西。這幅猙獰的樣子,可不能讓都督府的人看見。
白夫人聞訊趕過來,有些不敢相信這還是前幾天聽她話表現的雲清風淡的女兒。
白夫人已經從雙兒那裡得知了事情經過,但顯然知道重點出現在哪裡,她緊緊盯著華紅綃的臉孔:“為了一個男人,你就變成這樣?”
華紅綃眼睛通紅,也如白夫人盯著她一樣盯著白夫人道:“母親!他不是普通的男人!”
白夫人面色沉冷:“是,那又怎麼樣,你喜歡他什麼,瀟灑?俊逸?比其他男人看起來都高貴?”
華紅綃紅著眼睛不說話。
白夫人冷哼起來:“自古女子愛俏郎,我知道你的心思,打從兩年前你在宮中一見,就渾如丟了魂,可為娘也提醒過你,那男人,你可以爭取,可以用盡手段讓你和他之間距離縮短,但你做的是什麼,大街上像個野女人一樣追著男人亂跑一氣?”
華紅綃聽到“野女人”三個字臉紅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起來,野女人,她華紅綃,京城數一數二的貴女,公主都要讓三分,怎麼會是野女人?
白夫人就是要猛烈敲打她,讓她明白輕重,不要再去幹蠢事:“那夙夜公子其人,或許我是不瞭解。但為娘比你多活了幾十年,這世上男人早看了透,鶯鶯燕燕他們各有所愛,但是,只有一種,主動倒貼的女人,哪種男人都會立刻嗤之以鼻。”
華紅綃果然被說的面色慘白,她一向對母親白夫人極信重,從白夫人管家,十幾年眼看著母親在父親那裡如魚得水,榮寵不衰,她早就從心底裡佩服母親的手腕。
“女兒……知錯了。”華紅綃低下了頭。
白夫人看她認錯,也不一個勁的說,打一巴掌還要剛柔並濟,給個甜棗才能繼續收效。
“你遇到的那個孔家小姐,”白夫人悠悠說到了這裡,看華紅綃一徑低著頭,“她們孔家的情況我已經打聽了清楚,她現在想岸上的魚,多蹦躂幾日,你就索性讓她蹦躂。你以為為娘看不出來她們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