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枝花’那時,垣風他說兵部侍郎王諫之造反之事嗎?”垣清輕聲道。
白琰遲疑一下,點了點頭。
垣清微嘆:“他算是朝廷重臣,他造反,雖有些小兵,但派些兵還是可以鎮壓下去。”
“那……鎮壓下去了嗎?”白琰小心問道。
“當然,”垣清聲音異常低沉,“但是,他逃了。他帶走了我們清水**部一些重要機密。我知道父皇一定會舉國通緝他,因為那些檔案確實重要。但這樣不行,必然會引起兩國騷亂。我昨夜上書,請求父皇暫且安定下來,以秘密搜尋的形式進行。可終究沒攔住,父皇還是下令了。就在昨夜,連燕國藉此機會,說清水國的搜尋鬧得他們國民不安,向瀟蘭谷發兵十二萬,直接擊破守軍……”
“什麼?”白琰猛地轉過身,“連燕國怎可如此無法無天!”
垣清搖頭,“他們……就是這樣。”頓了頓,慢慢道:“這一切的計劃,包括全國通緝王諫之,都是垣風提出來的。”
垣……風?白琰愣住了。西楓王?
“挑撥是非,破壞兩國友好關係,他一向愛做這些事情。”垣清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家常便事。
“那現在……怎麼樣?”白琰瞥向書中,猛然間看到那冊黃色錦帛旁還有一塊玉似的青銅石尊,上面雕刻著一隻老虎,只是……隱約可見其中的裂痕。
虎符……
白琰感覺腦袋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竟有些站不穩。
虎符,為歷代皇帝調兵遣將所用兵符,用青銅雕刻成虎狀令牌。其中一半交給將帥,另一半由皇帝保管。只有兩半虎符同時使用,將帥才能調兵遣將。皇子親征,亦是如此。
白琰推開垣清,慢慢向書桌走去,伸手向去拿那虎符,卻不想手還未觸到,就已被另一隻手拿走。
垣清低下頭,望著手中的虎符,用手指摩挲著,輕輕道:“阿琰,我要走了。”
白琰咬著唇,覺得喉嚨裡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似的,火辣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就這樣愣愣地望著垣清。
“父皇命我連夜出兵抗擊連燕國,瀟蘭谷為軍事要地,絕對不能被連燕國佔了。”垣清望著呆呆的白琰,嘴角噙起一抹笑,“放心吧,又不是永別。”
“不,不行!”白琰終於回過神來,拽住他的衣袖,“你,你不能去!打,打仗,打仗會死的!”
垣清輕笑一聲,伸手撫上她的臉龐,“我也不想,可我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不是說做就能做,很多事情,也不是想不做就能不做的。”
“今晚就走?”白琰顫抖道。
垣清微微頷首。
“帶我走!”白琰懇求地望著垣清,急急地道:“帶我走!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我沒有親人,只有你一個朋友,你要是走了,那我怎麼辦!”
垣清將目光轉向別處,想推開她,卻發現根本抬不起手,“阿琰……你是一個姑娘,我帶你,又能去哪?能幹什麼?你好好待在這裡,不出一個月,我一定會回來,好嗎?”
白琰緊緊咬著嘴唇,臉上慘白,看著讓人心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垣清要走,忽然,忽然像失去理智一般。
“阿琰。”垣清喚了一聲,“聽話。”
白琰閉上眼,滿臉不甘心,默默頷首。
“別這樣,”垣清笑,“你要是這樣,若我凱旋歸來,你還苦著個臉,那可對不住我了。”
白琰驀地感覺鼻頭一酸,急忙把臉埋進垣清的懷中,大口大口吸著那好聞的蕪檀香,努力把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憋會肚子裡。她這一舉動,倒使垣清有些訝異。
“你知道……我為什麼說王宮不如蓮心殿嗎?”白琰的聲音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