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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家有個年輕小夥子,希望你能多告訴他一些有關東京的事情。」

這時候正巧有人拉開玄關的玻璃門,一個穿學生制服的少年飛奔而出。「喂!」會長一出聲叫住他,他隨即挺直背脊,也不知是對著哪個人的方向,隨便鞠了個躬又立刻飛奔而出。

「沒把他教好,真是抱歉。那是我兒子,叫做久朗。」

久朗是個遺傳了父親濃眉的少年,手長腳長,個子比父親還高。

「他明年就要上高中了,所以會離開這個島。」

「他就要在本島開始憧憬的宿舍生活了呢。」

工頭搓著雙手說道,會長卻搖搖頭。

「不,在進學校以前,一定要先透過元服儀式。」

6

山腳下有個無人的小寺廟,祠堂和本堂大半都已毀損,長滿了雜草青苔。寺廟後面立著一座座墳墓,墓碑的邊角都已磨損得失去銳角。

通往工地的道路就從這裡開始。穿過雜木林後稍走片刻,右側就是施工的地點,有個新的蓄水池。塑膠管成堆擺放,旁邊還停著一臺自用車大小的推土機。自願幫忙的島民和涼介等三名臨時工面對村子裡淨水槽的方向,從這裡繼續進行埋設水管的基礎工程。預定埋設水管的範圍已經用線拉了起來,他們必須從這裡開始挖掘,一直挖到村落附近。

這個島上只靠水井無法供應足夠的飲用水,因此居民從很久以前就仰賴雨水。據工頭說,輸送雨水的水管設施年久失修,漏水量相當大,就算集結島上的男人(男眾)修補也來不及。幾年前鬧乾旱時,甚至嚴重到必須用船運水,因此後來才計劃再設定一個蓄水池,但是管轄的縣府官員總是不肯點頭答應,據說最後會長衝到縣政府的離島課,拍桌子大吼「不答應的話,我就在這裡切腹!」使得官員們大驚失色。

「他的氣勢確實會讓人嚇破膽。」

立川邊用鐵鍬挖起土堆,邊說出他對會長的印象。端飲料來的薰也坦率地贊同。

「他有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前輩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是嚇傻了嗎?」

「不……我……啊!」

準備把鉤上樹根的十字鎬拉起來的涼介正打算回答立川,卻摔了個四腳朝天。

「小心!」

距離他們不遠處正在焊接的工頭伸長脖子大喊。圍坐在他旁邊的島民笑了起來。

薰從冰桶裡拿出毛巾,遞給正要用手拭去臉上汙泥的涼介。

「謝謝。」

除了道謝,涼介依舊什麼話都沒說,薰和立川互看了一眼。「前輩你果然不愛說話耶。」

即使立川這麼說,涼介還是沒有回嘴。薰側過頭,看著島民的方向。

「大白天就開始喝,真不錯!」

島民已經坐在席子上喝起酒來。立川瞥了他們一眼,「酒興還真好!」接著把鐵鍬插在土上。涼介手叉著腰稍事休息。他已經筋疲力竭,別說是選擇什麼用詞了,連和兩人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必須挖掘的溝渠距離是每天都預定好的。從新的蓄水池到村落附近的淨水槽,直線距離大約三百公尺長,在這三百公尺的範圍內,必須挖一條一公尺深的溝渠,之後再放入塑膠管連線起來。目前的預定計劃是一個月內掘好溝渠,所以一天必須挖十公尺。雖然工頭表示「大家一起做的話很快」,但問題是小型推土機不適合用來挖土,最關鍵的島民又不時在工作中喝酒,而薰負責搬運廢土等雜務,所以實際上只有涼介和立川兩個人持續進行掘坑的工作。再說,在這種大樹盤根錯節的地方,一天想挖十公尺幾乎不可能。

不過,出乎意料地,涼介並不討厭單調的挖土工作。手中握住鐵鍬,反而更能心無旁騖,讓身體記住連腰都直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