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不耐煩的樣子,前頭的路連看也不看,而就在離電視臺大門口不到十米時她的聲調陡然升高,對著電話那頭就是一通暴吼:
“你***xxx,你個狗孃養的以為姑奶奶我有多稀罕你是吧?我告兒你個xxx,你既然有膽子出軌就給我男子漢點有膽子承認!別丫給我閹孫子似的裝 x……”酣暢淋漓地怒罵完,她冷笑著掐斷電話,正想將手機扔進挎包裡,一抬頭就迎面撞上了魂不守舍走過來的李漣漪。
猝不及防,兩人又都是沒看路就直愣愣往前走的,所以待兩人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已經齊齊毫無形象地跌坐在電視臺大門口光滑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了。
什麼表啊裡的臉都丟光了。
李漣漪怒,她事業不順就算了,出門還遭不測,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跌得這麼難看丟人!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大樓門口人來人往的,不時有怪異的眼神投遞過來,李漣漪覺得臉燙得快要燒起來,竭力以最正常最若無其事的姿勢從地上站起來,而後抿著唇冷著臉,居高臨下地盯著還坐在地上發愣的杜程程,她等著她的道歉。
那個時候的李漣漪,還未真正從千金大小姐的固定思維方式走出來,她只知道自己受欺負了就一定要加倍討回來,別人冒犯了她就一定得向她賠禮道歉,而杜程程那時就這麼坐在地上,連個眼角餘光都不瞟向她,也不在乎往來人們的眼光。
她低著腦袋,看不清楚表情,雙肩明顯的顫抖著——李漣漪瞧著不對勁,腦海中又隱約想起在這之前她似乎恍然聽見她在講電話……心微微一動,她忍不住猜測,眼前的女孩子不會是因為失戀了受打擊太大了,又讓她給撞了,雙重打擊之下哭了吧……正胡亂想著,突地坐在地上的女孩倏然抬起頭來看她,挺白淨清秀的一張臉,眼眶裡沒有淚,卻亦是通紅通紅的——她一手捧著已經摔著兩截的手機,另一手指尖微微顫抖著——指向她,咬牙切齒道,“你個x女,賠我手機!”
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兩人就手機賠償問題扯上了關係。^中文**…李漣漪事後才知那時杜程程在個把月前和電視臺簽了劇本合同,而那部手機,正是她用籤合同得來的第一桶金買的,意義非凡。
……總而言之,杜程程是個能為五斗米折腰,能為了部破手機大發雷霆大爆粗口,卻絕不會為感情浪費鱷魚眼淚的現實宅女。
可今日……她竟然哭了,也不管此時她倆正坐在離機場不遠的星巴克咖啡廳裡,公眾場合,閒人眾多。她淚眼迷離,聲音帶著哽咽地告訴她:阮守務要結婚了。
李漣漪覺得自己的情緒快要爆炸開,莫名的悲傷難受與心痛混雜在一起。杜程程從未有過的失控讓她的記憶慢慢的拼湊起來——愛情這玩意兒,真是碰不得,不管是誰觸到了總要被狠狠傷一回,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
星巴克優雅靜謐的空間迴盪著悠揚輕柔的鋼琴曲,將杜程程無法抑制的抽泣掩了過去。
鬱郁吐了口氣,她儘量用輕快的語氣道,“結就結唄,咱杜大小姐天香國色貌美如花,還怕找不到那黑不溜秋的首烏更好的男人?”說著自己也覺得這番話有些自欺,唇角浮起絲苦笑,她趕緊掩飾性的拿起杯子,抿了口拿鐵。苦澀中透著香醇的咖啡有股子刻意而為的暖意,從口中沿著敏感的味蕾慢慢蔓延至全身。
杜程程斂下眼,笑了下道,“可姓阮的首烏就這麼一株。”
李漣漪不做聲。她不知杜程程與阮守務有多深的糾葛,但她看得出來,程程是真的動了心。可惜……她終是和她走了同樣一條路。
她想起了蘇唯一,想到他當初頭也不回一聲不吭的離開,想到她從醫院跑出來,拖著虛弱無力的身體,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去美國找他,但直至她讓父親請來的人強行帶回國時他的電話仍然是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