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公子李思暮總是被藍漪提起,但是來到李園如此多的時日也未能一見,只知道他身體不好,並不像弟弟自幼習武,但詩文歌賦在京城的貴胄中都享有盛名。
南柯漸漸的跟著別人學了很多規矩,聞言連忙跑下樓,慌張的開啟門道:“大公子好,林小姐好。”
話畢才悄悄的抬起頭來。
李思暮十七歲的上下的年紀,身材修長,面容俊美,只是面色蒼白,給他的眼眸平添了些憂鬱的神韻,黑玉色澤的長髮隨著藍袍在風中悠然飄蕩。
他看到這個大眼睛的小姑娘有些怯怯的扶著門框投來好奇的眼神,便溫和微笑:“尋歡呢?”
南柯說:“正在樓上看書呢,我這就去喚。”
可是回頭沒跑兩步,一抹純白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樓梯拐角。
李尋歡問:“哥,表妹,你們怎麼來了?”
林詩音已經比剛來時氣色好了許多,她穿著淡紫的衣裙,低頭道:“表哥。”
李思暮回答:“娘說詩音來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讓我帶她到京城四處看看,我想你讀書讀的發悶,要不要一同前去。”
年輕人怎麼會喜歡囚於室內,李尋歡立刻答應:“好。”
南柯剛把茶端來,聽到他們這麼說,便識趣的站到了一旁沒吭聲。
林詩音端莊的已經不像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她溫柔淺笑:“那我們這就走吧,也好早些回來。”
李尋歡對任何人都很大方,他拉起南柯的小手說:“恩,你也和我們一起去玩,整日在這裡陪我多沒意思。”
李思暮不像弟弟行事無忌,見狀帶著批評的意味道:“尋歡,不可以這樣。”
南柯慌張的縮回了手。
李尋歡不置可否的笑笑,又拉起南柯的胳膊走出了門。
哥哥這才對他無奈的搖搖頭,跟在後面。
因為雪大天寒,他們命人置好馬車,才順著大道朝商街行進。
南柯聽說林詩音從南方來,十分怕冷,便生疏的準備好了暖爐遞給她,才悄悄地坐在旁邊發呆。
四個人在馬車裡面,忽然變得很沉默。
慢慢的顛簸了一陣子,李思暮才忽然問道:“尋歡,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又在街上惹麻煩了?這裡是京城,你又不是匪類,怎麼能想如何便如何。”
竟然提起那日殺了極樂峒門徒的事,南柯忙緊張的看向李尋歡。
不料李尋歡卻抬起明亮的眼眸反問:“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非作歹?”
李思暮道:“這些事,自然有官府來處理。”
“官府…”李尋歡不屑的笑了下。
哥哥頓時皺眉:“爹孃同意沈浪教你武功,是要你防身,不是要你替天行道,更何況你還年少,哪裡分的清好與壞。”
聞言南柯吃了一驚,她雖不太知道江湖中事,但沈浪這個名字還是如雷貫耳的,甚至沈浪這兩個詞,對於天下任何人來說,都不容怠慢。
身為俠士,能夠像他一樣武功高強,足智多謀,必然值得敬佩。
只不過沒想到出身官宦世家又這樣年輕的李尋歡,竟然是沈浪的徒弟。
難怪只用一把小小的飛刀,就能置那些窮兇極惡的人於死地。
不同於驚訝的旁人,李尋歡的態度竟然有些隱約的強硬:“我學武功,不關爹孃的事,也不關你的事。”
始終端坐的林詩音見氣氛變得尷尬,忙解圍道:“大表哥,二表哥,北京城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兩位少爺還是面色不佳,卻也勉強回答了她。
倒是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南柯再次舊話重提道:“大少爺,他是為了救我才惹下麻煩的,你要怪就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