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海所想已被眼前人全部看穿，他瑟瑟發抖，沒了起先的悠然自得：&ldo;陛下……謀劃周全‐‐&rdo;

&ldo;你並非重臣，他卻能交付官印讓你前來，躲開了影衛的眼線又達成目的，花穆不是有勇無謀之人。&rdo;高景舒展手指，&ldo;朕與他不談條件，只講真心。他若願輔佐朕回返洛陽，事成之後定不是一個小小隴右都督府為籌碼了。&rdo;

周北海聽出高景有意籠絡，忙道：&ldo;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陛下何時……&rdo;

高景看向賀蘭明月，他與高景簡短地對上視線，卻讀懂了意思：&ldo;塞北入冬，兵力不足無法行事，你且回報花穆開春等待訊息。&rdo;

周北海見高景沒有反對的意思，叩首道：&ldo;臣定會原原本本地告知將軍!&rdo;

&ldo;還有一事。&rdo;賀蘭明月突兀道，連高景都奇怪地看過來，&ldo;他雙腿不便行走，若花穆真有誠意，如何過去肅州不被發現，你可有萬全之策?&rdo;

周北海愣了愣，接著道：&ldo;臣以為化裝成商隊前往肅州最為穩妥……&rdo;

&ldo;隨行兵刃如何解釋?商隊押送浩浩蕩蕩還帶輜重，入玉門時便會引起注意。&rdo;

&ldo;這，或許當做出喪隊伍，將兵刃放進棺木中?&rdo;

賀蘭明月道：&ldo;此法可行，但仍不夠隱蔽，何況銀州的鏢局向來都只接從東往西的單子，突然一大群人要湧入肅州，花將軍本就沒獲取足夠信任，難保還未起事已被牽扯進漩渦之中，計劃隨之夭折。&rdo;

他說完，高景唇角有笑意。周北海良久沉默，但卻沒有先前的忙亂了，沉下心思考計策，賀蘭明月也不急，就這麼等著。

半盞茶的工夫，周北海眼睛一亮，不慌不忙道：&ldo;陛下以為，自夏州起事如何?&rdo;

這話正合高景的意思，他笑道：&ldo;明月哥哥，你覺得這麼轟轟烈烈的可行麼?&rdo;

&ldo;兵力不夠。&rdo;賀蘭明月否決，&ldo;夏州再往東就有官兵把守了，銀州的一點民兵加上鏢局這群人，肯賣命的未必能整合出一軍之勢，只怕還未與隴右軍匯合就被官兵剷除。再者師出無名，要打出反旗會牽連到身份暴露。&rdo;

周北海尚未想到這層，高景介面道：&ldo;亂，並非不好，而是不能亂得毫無章法。無論如何開春再說，周北海，你替我向花穆傳個話。&rdo;

&ldo;是，陛下請說。&rdo;

&ldo;平城公主與駙馬元瑛而今不知朕未死，請花將軍修書一封送去高樂君手裡，要她以公主身份壓住平城鐵衛不被皇伯父調動，至於信物，朕會再想法子。&rdo;

&ldo;臣不辱使命。&rdo;周北海言畢這才直起身，跪得腿都麻了，他欲告退，行至門口忽然想到一事，&ldo;陛下，可否容臣再進一言?&rdo;

&ldo;說。&rdo;

&ldo;若講兵力不足，早年臣聽聞過隴城往北還未至柔然的八十里綠洲名為&l;析支之地&r;，那當中曾是通往西域的商路咽喉，修建有一座恢弘城池。其城內，大小建築皆為白色，故而又稱&l;白城&r;，如今不知是否尚存……&rdo;

聽到&ldo;白城&rdo;二字，賀蘭明月微微皺眉，他不可避免地想起捲軸上的那句&ldo;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