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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星俯身回了半禮:「家父在家中亦時常提起將軍。待此次剿滅宋賊,定能回長安慶功。」

姚豐一邊安排底下的副將將大軍安排去各營,一邊領著邵關與慕容星朝著西北側走去。

「昨日魏軍攻城半日未果,到今日還沒有響動。城中的糧草夠十萬大軍半月的量,不知後方的糧草何日能送到?」

嘉峪關的南、北兩側城牆的外側為了加固防禦,都建了同城牆平行的低矮土牆,構成了羅城。

幾人上了戰馬,順著北側寬闊的斜坡馬道去往城的頂部,城下連綿的山勢和蒼茫的天色幾乎連成一片,其間是呼嘯的風沙。

邵關幾日前剛遣人催促過運糧的隊伍,立即答道:「大約五日內即可抵達,糧草一事姚將軍不必擔憂。」

遠處並不見魏兵的影子,城牆處站立計程車兵卻未有絲毫鬆懈,長戟反射著稀薄的陽光,整齊肅殺。

比之在長安城養尊處優的守軍,一下就可看出區別。

「姚將軍,不知城中所剩士兵幾何?」慕容星垂眸看過城牆處計程車兵有些破損的染著星點血汙的盔甲,低聲問道。

姚豐聞言,有些渾濁的眼睛劃過一絲淡淡悲涼:「嘉峪關的守軍本有五萬,如今已經死傷過半。算上傷兵,不足三萬了。」

「不如讓新來的將士立即替換上崗位,守關的將士們浴血奮戰月餘,也該修整一番。」邵關思忖一下,提議道。

「殿下所言極是,老臣只怕魏兵突襲,新來的將士還不熟悉地形……」

「那便換下一半的崗位,讓守關的軍士領著其餘將士將關內的各處佈防瞭解清楚,這樣輪換守城,若是開戰也可減少些損失,將軍以為如何?」

「老臣這就去各營安排。給殿下和世子接風洗塵的宴席已在中軍大營擺下,只是都是些粗茶淡飯,還望殿下莫怪。」

「有勞將軍了。」

一頓簡單的接風宴後,慕容星同幾位將領立即趕往各個軍營熟悉情況,順便將固守城池、伺機殲敵的策略同姚豐商議過。

邵關留在大營中,取過筆墨寫了一封奏報,拓上紅漆遞給了親衛。

「命人快馬將此信送往長安,呈給父皇。」

「諾。」

冬九瞧見自家殿下眉宇間淡淡的疲倦之色,沏了一盞茶遞過去:「殿下這幾日時常看奏報至深夜,如此下去,身子怎麼吃得消?」

殿下本來就只是監軍,只消監督好軍中各個將領就好,至於戰事如何進行,該用何計策,都是領兵的將領該操心的事情。

邵關接過白瓷盞抿了一口茶水,略有些乾裂的唇潤了少許。

「不過是睡得遲了一些,有些困罷了。軍國大事,怎能不上心?冬九,孤去傷兵營看看,你留在帳中就好。」

邵關出了營帳,問過外頭巡邏計程車兵,帶了兩個親衛,就朝著傷兵營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就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的淡淡的血腥味和藥草味,腥甜和苦澀交織在一起,刺激著來往軍士的心口。

「這……殿下,您身份貴重,此地血腥,還是莫要踏足為好吧?」跟隨著的兩個親衛猶豫一下,低聲勸道。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幾乎看得清簡陋的營帳裡,斷胳膊斷腿計程車兵一個個躺在鋪著白布粗麻的地上哀嚎痛苦的模樣。

傷口處的血跡或是鮮紅或是深暗,看著觸目驚心。

「不可胡言。」邵關擰著眉訓斥了一句,毫不遲疑地踏進了充斥著血腥味的營帳。

少年此時只穿了件素色的常服,象徵皇族身份的配飾盔甲都沒有穿戴,裡頭來往的大夫和傷病計程車兵自然辨不出他的身份。

「大夫,他的手刀傷很深,為何不用金瘡藥就直接包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