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徘徊好久好久。月光松影為伴,人卻落單,想見面的熾熱心情怎樣都無法退燒,繞來繞去,就是想見她一面,卻不敢貿然闖入。
終於,沙沙的腳步聲踩在碎石小徑上,有人走出來了。
“你在門口已經走來走去很久了,有什麼事嗎?”來者當然不是羅可茵,而是一個看似大席承嶽幾歲的男生,語氣冷冷地問。
“啊,我……”可憐席承嶽一個家學淵博、常常上臺演說致詞、參加過大小比賽都毫無懼色的名將,此刻居然結巴了,支吾半天,才說:“我想問……羅可茵……在家嗎?”
對方搖搖頭,眼神不甚友善地上下打量一下。“你是誰?”
“我是她的學長。聽說她這幾天請病假,所以想……”深呼吸幾口之後,席承嶽努力恢復正常神態。“想確認她沒事。我可以跟她說話嗎?”
只要講幾句話就好了。真的。
“之前打過電話的就是你?”打量的眼神依然銳利。“她不方便講話。時間已經很晚了,請你趕快回去,不然你的父母會擔心的。”
才不會。他爸媽根本不知道他在不在家。席承嶽不死心地追問:“只是講幾句話而已,我不會打擾太久的。可以嗎?”
還是搖頭。“不方便。”
對方已經不想多說,轉身回去了。進去之前,還從肩上拋過來一句話:“請立刻離開,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在這裡亂逛。”
席承嶽不死心,繼續逗留仰望了好一陣子。只見夜色越來越深,屋裡乾脆連燈都關了,門也鎖了,完全不得其門而入;最後,也只能失望離開。
實在太鬱悶了。這種極度渴望見到一個人,卻又無法遂願的折磨,真是……太新穎、太直接的痛苦感受。
結果一路悶著下山,經過人車都不甚多的郊區,還沒進入市區,就出事了。
會這麼倒黴嗎?他望著眼前閃爍的警示燈,以及一身帥氣的制服警察對他揮手的樣子,整個人傻住,以為是在做夢。
啊,對了,到這時才想起,他是偷開家裡的車出門的。比較慘的是,他並沒有駕照,也就是所謂的無照駕駛。
席承嶽會開車,完全是因為在家沒事做,家裡司機有機會就教,也陪著讓他在路上練習,沒幾下就上手了,開得很好,準備幾個月後就去考駕照。但這一切都僅限於檯面下的動作,開這麼遠,還上山還是第一次,沒想到就被抓到。
這也難怪。這麼晚了,一個眉清目秀、學生模樣的年輕小夥子開著一輛昂貴房車閒晃,怎麼看怎麼不對,警察先生當然想要好好了解了解。
“行照駕照麻煩一下。”車窗邊,交警還算客氣地說。
“呃……”這個嘛……
二十分鐘後,他被帶進附近的分局。
一個多小時後,家長總算出現了。不過,當然不是他父母,而是母親的助理謝小姐。
只見謝小姐一身幹練褲裝打扮,手上還拿著手機正在講話。她先瞪了一眼坐在鐵椅上、一臉無所謂的席承嶽,然後對著電話說:“是,我已經到警察局,也看到承嶽了。這邊我會處理。”
“有必要跟我媽說嗎?”席承嶽見到熟人出現,只是懶洋洋問。
謝小姐又瞪他一眼,然後轉頭,掏出名片,熟練利落地開始跟值班警員打招呼。“各位辛苦了。我是汪律師的秘書,這位是立法委員席正宏的公子……”
半小時後,付完了高額罰單,還被教訓過一頓之後,他和謝小姐相偕走出警局大門。兩人無言地望著停車場那輛閃亮的大車。
“這些要從你零用錢裡全部扣回來。”謝小姐警告。
“知道了。”
謝小姐長他七歲,兩人像姐弟一樣熟稔。此刻她點起一根菸,對著午夜混濁星空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