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的距離張雲用了整整兩個時辰。當他再一次坐下時,無限放大的疲勞感讓張雲很乾脆地無視了屁股上的刺痛和酸脹。
收拾了頭面的張雲自然不用擔心被人當成乞丐對待,更何況他確實身上帶著銀兩。白花花的現銀往小二手上一放,就算張雲一個人點出了五個人食量的飯菜,小二也懶得去管。
人家有錢願意花,管他做什麼?
十個白麵饅頭五張一斤重的大餅,五斤牛肉外加三十顆滷好的雞蛋,一盆得有六七斤重的白菜豆腐燉豬肉,一壺兩斤這裡最好的十五年杏花釀,外加兩盤清炒小菜。
張雲的面前擺滿了足足的一桌子食物,而一直在狂吞口水的他確認了自己這個角落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之後開始大吃特吃。張雲吃飯的動作並不誇張,除了傳不出三尺的咀嚼聲音更是十分安靜,但他的進食速度卻非常“可怕”。
店小二不過才替別桌送了兩趟吃食的工夫,再看這位相貌極佳的公子桌上,食物居然已經少了小半。
乖乖,不會是餓死鬼投胎吧?店小二胡思亂想著瞥了眼張雲的腳下,還好他看到了影子,否則還真沒準就得去找掌櫃的說叨說叨,哪有人能吃這麼多還這麼快的?
好在此刻正好是飯點,村裡有三家擺酒宴客各佔了一桌,閒不下來的店小二也沒多想什麼就又忙活起來。
張雲知道自己的吃相恐怕是嚇著了那店小二,不過靠丹藥挺了小半個月然後又吃了六天只有一點點鹹味的肉乾,張雲很難控制自己不對那些飽含著汁水的肉、菜甚至是那些並沒有太多水分的蛋的進食慾望。他沒有徹底甩開腮幫子猛嚼就已經是極大的控制力在發揮作用。
可就在張雲繼續擴大戰果卻發覺沒了那玄妙的功力支撐自己似乎連食量都“被迫”變小了的時候,一陣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
平時並不會多加註意的馬蹄聲在此刻的張雲聽來卻有如天籟。他抑制著自己抬頭去看的衝動,因為他知道自己此刻臉上沒有易容的麵皮,知道自己此刻除了看一看之外沒有任何可以應付突發情況的本事。
也許就這樣錯過才更好?
張雲突然覺得自己嘴裡的食物如同沙子,他理解了味同嚼蠟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了相見不如不見是為什麼。那不過數丈的距離,那停在門口的馬蹄聲,就在這麼近的地方,張雲卻不敢抬起頭去看一看馬上下來的騎士是誰。
馬蹄鐵是張府特製的,那聲音與這世上所有的馬蹄鐵都有細微的不同,而且這不同只有當初設計它的張雲與成功造出實物的南宮芳芳二人才真正熟悉並且能夠分辨。
這應該是嫣兒的馬,那麼馬上客是不是她?
張雲覺得自己的心底如同長了草一樣,想要抬頭去確認一下的衝動幾乎擊碎了他所有的定力。他現在甚至要感謝自己的膽怯,因為膽怯他才能用最後一分力氣控制住自己的脖子不把腦袋抬起來,甚至不去偷偷地望上一眼。
“小二,幫我裝足乾糧和水,再給我下一碗麵,多放些肉!有沒有杏花蜜之類的水給我來兩斤。”
熟悉的聲音,婉轉而動聽,永遠都自然而然地透著女人的柔媚,又不同於上官靈的清靈活力,總讓人聽之順耳,百聞而不厭。張雲無法再抑制自己的衝動,尤其是在聽到這聲音之後他知道自己也不需要再去抑制什麼。
哪怕是個陷阱,張雲也想看一看。所以他緩慢而自然地抬起頭來,目光不經意間投向那聲音來源的桌子,模樣就如同所有正把目光投向那張桌子確切地說應該是桌旁的那位女客人的所有人一樣。
“小二?別傻站著了,我還餓著吶。”這位一身勁裝打扮看來好似女俠的美人拍了拍桌子,幫那位看呆了的店小二把魂拉了回來。
“諸位也不用看了,尤其是那幾位還在抽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