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栩,如果以後我不在聖都了,姑母就託付給你了。”矗立在江邊的背影沒有轉身,平淡如水的聲音聽不出男人心底的想法。
“風賜!我奉命前來本就是要保護你的安危,怎能在關鍵時刻離開?”話音未落,嘭的一聲,傅洛栩好像被一股氣流生生推出去數十里遠,庭院之間彷彿豎立起一道堅硬的屏障,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走進去。他們到底瞞了他什麼事情?這世上又有誰能讓太子殿下籌謀許久還要陪上性命作為賭注。公主肯定是知道的,否則那夜不會萬分驚慌,而風賜……看來也是心知肚明的……
姒風賜垂下眼眸,仔細地辨識腳步的方位,輕聲下令道:“風夜,把敵人引到南岸盡頭,擺幻陣拖住他們的腳步,至於結局,按照最初的計劃行動。”瞬間,數十名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齊刷刷地急速離開,他緩緩轉頭,寒星般明亮的紫眸凝望著幾丈外不得要領躊躇不前的傅洛栩,口語道:“對不起,洛栩,其實我並不如你想的那般對你好……”
風吹起如落葉般破碎的紙燈殘屑,姒風賜單薄的身影在傅洛栩的眼前越來越搖晃模糊,落寞中帶著冷漠的笑容成為他記憶中最後的點綴,以至於在以後無數個日日夜夜裡叮囑著他要不斷地去前行尋找,尋找,那個孩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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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或者不救
古往今來,每一個統治者都喜歡設立某些不為人知又僅僅由自己掌權的結構,比如冥國暗部、巴國幻宗和姒國死士。如果不是冥王確認冥念塵早與自己同床異夢,也不會先發制人立念玉為儲,更不會把最隱蔽的權力機構責任人毫不掩飾地推到念玉身邊,除了想鞏固念玉的身份地位外,也為了加強主僕二人的感情,畢竟只要是人便很難對陌生人言聽計從,而曹阡陌也是個人。
“主子,聽聞範大人申請調離都城,駐守北江,怕是不久便要前往晉州了。”
“那又如何?”
“屬下只是妄想斟酌其意……”
“曹大人是琢磨出什麼了?”
冥念玉隨意地靠在椅上斜坐,一雙水眸好笑地看著漸漸浮上一層薄冰的沛江,不知道是笑這漫天飛舞的落葉還是故意等著眼前男子發火,再過一日,就要到晉州了……前幾天得到了父親行軍的訊息,秋天的大漠充滿危機,他們被阻在了漢城以南,算算時日,短時間怕是難以行軍。
曹阡陌一怔,想了想,道:“屬下聽到一些坊間傳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都啟口了,還客套什麼,憋著總是難受的,曹大人。”女子唇角微揚,掛著淡淡的笑意。
曹阡陌抿著嘴唇,脫口道:“範大人似乎十分中意公主殿下,並且已經正式請旨期望婚期提前……”
良久,沒有預期的驚訝和詫異,哪怕連一絲女兒家的羞澀都不曾在她臉上出現,曹阡陌垮著一張臉,鬱悶地嘆氣,他心底其實是想激怒冥念玉,因為那一成不變的欠揍笑容讓人看著氣得牙癢癢的,尤其還誤導著善良的靈秋……
“然後?你想說什麼……讓我回去好好跟他成親,不管當初他們目的為何,如今有了範氏的支援,我的位子會變得更穩?”
“殿下。”
“這事先放下,別忘了我們還要北上勸回我爹。”
“勸回?”
“嗯,不動聲色的潛回蜀地,只要爹在蜀一天,就無人能偷天換日。我從來不擔心賀丹的狂妄,怕就怕有人坐收漁翁之利。”
“此話怎講?”
“仔細想想,賀丹一事完全沒有必要演變成一場戰爭,掠走親征將軍的戲碼也太過蹊蹺,其目的
無非是為了動搖軍心外加混淆世人的眼睛。上官吉好歹也算身經百戰,怎麼就能在三萬大軍的保護下就無聲無息的沒了呢?如果真是賀丹軍人所為,怎會不驚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