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並不十分清楚昨夜發生了什麼,可一想到梁錦棠與索月蘿這兩個帝京活祖宗即將金風玉露一相逢,孟無憂就覺得眼前發黑。畢竟滿帝京無人不知,繡衣衛總旗索月蘿,那也不是個省油的!
孟無憂甚至沒有看清梁錦棠是如何越過自己出了書房,只覺一道黑中揚紅的影子帶起惻惻涼意掃過周身。
府門外,索月蘿執劍立馬,一身綰色銀紋袍在春日的街頭華彩耀目,唇角清淡笑意襯著她一慣的凜冽明艷。
她與傅攸寧雖同為繡衣衛總旗,平日裡也僅是點頭之交。今日若非二人共同的頂頭上官不在京中,也該不著她倒黴催的接了少卿大人親自下這令。
光祿少卿畢竟是她頂頭上官的上官,任她再不把誰放在眼裡,也沒理由推拒這位大佬的示下。是以今日這趟差事她出得憋屈,心中難免煩躁不耐。
不過,梁錦棠畢竟較她官高好幾級,功勳卓著,家世出身又貴重,一慣也是個不怎麼拿正眼看她的主,今日竟肯親自出來會她,也算給足了面子。
&ldo;梁大人安好。下官奉命前來貴府領人,&rdo;索月蘿穩如泰山地坐在馬背上,行禮敷衍,笑意並不達眼底,&ldo;梁大人是個光明磊落的,可別推說人不在您這兒。&rdo;
遠遠有許多圍觀的帝百姓,立時便嗡嗡議論起來。
他們雖並不知道此情此景所為何事,但見繡衣衛索大人帶隊堵了光祿羽林梁大人家的大門,這就厲害了。
梁錦棠冷眼掃視索月蘿身後那隊繡衣衛武卒一圈後,擲地有聲地吐出三字箴言:&ldo;在。不給。&rdo;
他素來不是好奇之人,對傅攸寧月夜宵禁後孤身出現在帝京街頭的來龍去脈並無興趣,也絲毫不在意為何繡衣衛偏偏派了索月蘿來要人。他甚至懶得追究孟無憂為何會私自帶人進了他的宅子來。
不過既傅攸寧要求在她醒來前不要讓旁人靠近她,那除非今日來的是聖旨,否則誰也不可能從他手上帶走傅攸寧。
得到他倨傲的回絕,索月蘿卻難得沒有立時就怒,只略壓著心頭的不耐煩,聲量微微揚起:&ldo;梁大人,我繡衣衛與光祿羽林怎麼說也是同僚,若當真動起手來,傳出去總是難聽。&rdo;
語畢意有所指地抬起下巴,示意他看看路口圍觀百姓攢動的人頭。
梁錦棠卻眼皮都不抬一下,嗓音不疾不徐,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諷:&ldo;我無所謂,等你們打進來再說吧。&rdo;
在他回身關上大門的瞬間,目光如纖薄鋒利的刀刃甩過索月蘿的眼前。
那一刻,索月蘿非常清晰地認知到,今日若是強闖擄人,梁錦棠這傢伙……
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ldo;三爺啊,那姑娘醒了!&rdo;老大夫褚鶴懷步伐匆匆地迎上來,福態的臉龐上笑意慈愛。
梁錦棠點頭嗯了一聲,向傅攸寧所在的客院行去。
瞥見孟無憂從另一頭急急衝過來,他並未停步,只淡淡丟下一句話。
&ldo;把你帶來的人撤了。&rdo;
此言一出,孟無憂頓時愁成孟很憂。
他自然明白,若他帶來的人不撤走,倘是一個不留神,場面就很容易演變成光祿羽林與繡衣衛兩府械鬥。若兩府械鬥之事成真,他孟無憂絕對有九成九的機會,有幸成為背鍋的那個貨!
可他之所以帶人過來,防的是其實是自家梁大人出手百無禁忌。最最可悲的是,他到此刻都不清楚,梁大人究竟是扣了人家繡衣衛的誰,只能在心中祈求諸神庇佑,但願索大人那頭能退一步海闊天空。
未得梁錦棠應許,孟無憂自是沒膽跟到客房去一探究竟,只能頭疼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