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禁制已開,女官一行人便踏上了島嶼,她身後跟隨著四名托盤女侍,一路娉娉婷婷走到近前,她先看了張衍一眼,然後嫣然一笑,道:“珍王殿下有諭,聽聞溟滄派使者張衍丹術高明,特賜下一件眩羅道衣。”
她咬字清晰,聲音大而不混,稍稍帶有一點暗啞,卻聽得人很是舒服。
命人將一件深紫道衣端到張衍面前,她又道:“此衣可避水火,擋五金,聚氣安神,還請張道友請收下。”
張衍揮了揮手,示意羅蕭收下,幾乎每個來此的丹師水國王族都有賞賜,所以他也並不奇怪。
隨後,他又讓羅蕭按規矩奉上百枚靈貝殼用作呈儀。
哪知道那名女官卻笑吟吟推拒不受,張衍初時還以為她嫌少,卻聽旁邊一女侍道:“我家大人可不稀罕你這幾個靈貝。”
女官鳳目一轉,呵斥了她一聲,道:“婉兒,不可唐突,張道友可是周大師嫡系傳人,豈可失禮?”
女侍小聲道了句:“是。”
張衍看了出來,這女官來此似乎還另有他事,便拱手道:“不知這位上官如何稱呼?”
女官亦是大大方方拱手還禮,道:“張道友無需多禮,在下珍茗,上官之稱當不得,呼我道友便可。”
既然對方不講水國官職,張衍也樂得如此,側身道:“珍道友請進軒中一敘。”
珍茗卻伸出如青蔥般的玉手,輕輕擺了擺,道:“不必了,今日此來,一為公事,二是私下裡有求於道友。”
張衍微笑道:“不知何時,道友請說。”
珍茗嘆道:“下官有一胞弟,因月前修煉玄功過於激進,致使邪火反衝,噬傷內腑,需用蘆御丹調理,只是此丹雖然煉製雖易,但一爐中卻唯有藥力最足的那枚方才有用,餘者多服無益,聽聞任大師曾極力推崇張道友,稱道友善辨藥性,明藥理,是以前來求道友相助。”
張衍點了點頭,明白了對方此來用意,原來是任採宣揚自己名聲的緣故。
蘆御丹在丹中極為有名,能夠降心火,去毒氣,淬脈絡,練“力道”之人有時候過於勇猛精進,便會被內外之火交攻,便會導致頭腦遲鈍,脾氣暴躁,動輒殺人,極不好控制,如果不調理好,很可能失去神智。
不過他覺得有些奇怪,水國那麼多丹師,難道就沒人能辨別藥性?何必求到自己頭上?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用意。
張衍暗道:“聽說這位珍王性喜煉丹,幾乎痴迷,莫非是聽了我的名聲,是以藉此來考校於我?”
想到這裡,他精神一振,問:“丹在何處?”
珍茗道:“已隨身帶來,婉兒,還不呈上來。”
婉兒應了一聲,將手中捧著的一隻盤鶴銅爐端了上來。
羅蕭上前接過後,婉兒卻突然撅著嘴說了句:“這爐一開則需在一個時辰內服下,你可不要沒本事胡吹,沒得糟蹋了這一爐丹藥,還要害二郎白白吃苦。”
張衍神情不變,可本來要伸出的手卻又放了下來,靜靜站在那裡不言不動。
珍茗秀眉一挑,鳳目凜然生威,冷聲道:“婉兒,自己掌嘴十下。”
婉兒一愣,露出一臉委屈之色,卻不敢反抗,舉起白生生的手掌,一下一下反覆抽打自己的臉頰,待停下時,嘴角已有一絲鮮血沁出。
珍茗轉眼目注張衍,道:“在下女從缺乏管教,倒叫道友見笑了。”
張衍微微一笑,這才伸手接過那隻藥爐,伸手揭開,爐蓋剛啟,只見一道白氣騰出,一股香氣直衝鼻端,他眯眼看了看,片刻後,指著其中一枚丹藥道:“便是此枚。”
珍茗驚訝地看了張衍一眼,囑咐身旁一女侍,道:“拿去與二郎服用,速去速回。”
女侍不敢怠慢,用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