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不變,道:“在下一一旦出手,勢必被看出根腳來,要是能出手留下此人倒也罷了,可方才那章道人已是留意到了在下,又豈能不有所防備,萬一被其走脫,免不了要壞了大事。”
他從袖中拿了一瓶丹藥出來,遞過道:“此為族中良藥,可為邵掌門門下續接手臂。”
邵中襄一把推開,道:“不必了,續借丹藥本座還是拿得出來的。”
青衣修士知他是方才被迫收手,有些抹不開面子,並不真要和自己爭執,他也不以為意,笑了笑道:“邵掌門還是早日與那張道人約鬥為好,拿下仙城執掌一位,那時這兩派還不是任憑道兄收拾。”
邵中襄為方才之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道:“若不是顧忌弟子性命,何至於被束住手腳?”
青衣修士一臉誠懇道:“邵掌門要是放心,門下弟子由我蟒部照看,可免了後顧之憂。”
邵中襄警惕看了過來,回絕道:“免了,我自家徒兒,怎能動勞貴部。”
雖是態度生硬,可青衣修士也不生氣,笑吟吟道:“在下這就回去稟明族長,短則三日,遲則十日,就會攜同道前來,助邵掌門奪取執掌之位。”
章伯彥此時已是回了原先山嶺,趙陽也是乘了飛舟落下,道:“那邵中襄被師父當面收拾了門下弟子,徒兒本以為他會動手,未想到卻是忍得住了。”
章伯彥冷笑道:“府主自會來收拾此人,無需為師來越俎代庖,倒是此人背後似是有些名堂。”
趙陽想了一想,忽然道:“此人當是一名妖修。”
章伯彥側身盯了他一眼,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趙陽回道:“前些日子徒兒為習練玄功,出外捕殺妖魔,攝取魂魄精血,可神屋山內無有這等妖魔,徒兒就去了海上尋,倒是有不少斬獲,那人身上一股海腥味,與那些水中精怪沒有什麼不同,雖是極淡,可徒兒還是能聞得出來。”
章伯彥眯眼道:“這卻有些意思了。”
他知曉這徒兒天賦異稟,耳鼻比尋常修道之士還要靈敏許多,往往隔著數里就能分辨出野獸氣味,要不也無法一人跋涉萬里前來神屋山拜師。
倒也不是他對此有所疏忽,而是魔宗之中詭秘手段防不勝防,一個不小心就要遭人暗算,是以早習慣把眼耳口鼻用法術封住,半點異氣也透入不進來,反而不曾察知。
過有七八日後,天上雨勢漸小,肆虐山陸的洪水終是漸漸退去,許多被大水淹沒的峰頭已是露了出來,只是諸派原先舊地俱是狼藉一片,想要重建山門,也非是朝夕可成。
邵中襄等到第十天,那名青衣修士就又自海上來,其身旁有一人,望來四旬上下,五短身材,一身灰佈道袍,氣度雄遠,手中託一隻鐵盆,頂上罡雲三團罡雲似浪花翻騰,隱隱欲合為一,竟是快要邁入三重境界的大修士。
青衣修士上來與他見過禮後,便側開一步,道:“此是韓王客韓道長,乃我蟒部座上客,原在東華修道,出身門派甚是不凡。”
邵中襄也是覺出此人不簡單,難得客氣拱了拱手,道:“貧道兩百年前為求道,也曾去東華洲遊歷,不知韓真人出身哪家宗門?”
韓王客淡淡言道:“邵掌門見諒,貧道不過門中棄徒,過往之事不談也罷。”
第四十七章 鎖門連宗陣,假言亦為真
有韓王客相助,邵中襄自問再無後顧之憂,此刻洪水雖是尚未退盡,卻已是迫不及待,先一步差人把戰書便送至涵淵門中。
蒼朱峰上,張衍將手中書信隨手拋在一邊,得章伯彥稟告詳情,他對內中來龍去脈已是瞭然,先前為那潮渦一事,他還無暇搭理,若這封書信緩來幾日,說不定他已抽出手來對付此宗了,眼下既然來了書信,他也準備順水推舟,就此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