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江水洲外千數名弟子得知來者身份後,頓時個個激動萬分,興奮莫名,不斷髮出喧嚷之聲。
他們平日聽過不少關於張衍的傳聞,現下終於得見真容,難免心情激盪,尤其是張衍樣貌端得不俗,站在龍鯨背上時,身上玄袍大袖隨風飄擺,仿似真正神仙中人。
門中十大弟子,唯有張衍一人不是拜在洞天真人門下,也並非什麼世家大族出身,這令那些低輩弟子隱隱看到了幾分希望,彷彿自己未來也能似他一般走上通天大道。
霍軒此時極是客氣,道:“張師弟,為兄方才還在思量,莫不是師弟行功太過勤勉,忘了宴席時辰不成?”
張衍微微一笑,道:“既是霍師兄所請,小弟怎能不來?”
霍軒笑著點了點頭,挪過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師弟,裡面請。”
張衍足尖一點,從龍鯉背上飄落而下,隨霍軒一道,往大殿之中行去。
霍軒一邊走一邊暗中思忖:“大師兄竟把這龍鯉借於張師弟,這背後究竟是何用意?”
他從未見過玄水真宮中那頭龍鯉,只當此妖是齊雲天借於張衍的,卻從未想過張衍是從別處得來,也並不認為其有能耐降伏此物,只是在想,關那鬥法人選,門中是否又有變動。
休說是他,就是在場諸人也多半是如此認為,這時都在思索其中深意,一時默然無聲。
鍾穆清目光閃動,他則稍稍落後幾步,目光一轉,往一旁看去,恰好平都教中那名花姓長老也是把眼看來,還對他笑著點了點頭,鍾穆清心中頓時一寬。
因此時各人暗懷心思,是以兩人這番眼神交流,卻並無任何一人注意到。
胡長老並不識得張衍,只是站在人眾中觀望之時,卻感覺此人形貌與傳聞中的齊雲天似有不同,等到其自報家門,猛然吃了一驚,“此人是張衍?他怎得是元嬰修為?”
想到向陳巧菱許下的諾言,他頓時猶豫起來,對付一名化丹弟子不算得什麼,可是元嬰真人那便不同了。
他來溟滄派之前,已是打聽得清楚,十大弟子之中,唯有霍軒、鍾穆清、洛清羽三人成嬰,能去得那鬥劍法會,可如今又突然冒出了一個張衍出來,還乘著齊雲天的坐騎而來,這裡面就變得大有文章了。
若是牽扯入溟滄派內部之爭,那是輸也不好,贏也不妥。
他甚至隱隱懷疑陳巧菱早已知曉這件事,卻暗中給他下套。
心下反覆思量之後,他立時有了主意,決定乾脆就對此事不作理會,免得沾上麻煩,待宴席過後,就拿了那陽符走人就是,陳巧菱還能奈何自己不成?
不多時,眾人到了殿中,霍軒卻忽然發現,以張衍今日之修為,若是再讓坐其在下階,卻是不妥,雖是再搬一張席位上去很是容易,但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的。
包括他在內,凡是坐於那席上者,皆是此次前去鬥劍法會的弟子,且只得這三人,當著平都教三位長老之面,若是貿然請張衍坐了上去,那引發的後果他也是承擔不起。
張衍似是看出他為難,淡然一笑,便到那處給自家留著的座位安坐下來。
霍軒心頭微松,嘆道:“委屈師弟了。”
他拱了拱手,便回主位坐定。
見他落座,眾人也是各回各位。
陳夫人卻覺得霍軒對張衍禮遇太過,有些不滿道:“老爺,你可是十弟子首座,何必對那張衍這般客氣?”
霍軒一皺眉,沉聲道:“為夫自有道理,夫人就不要多言了。”
陳夫人愕然望去,平時霍軒對她百依百順,哪裡會用這等語氣與她說話?
她朱唇張了張,欲要說什麼,只是宴席之上不好發作,玉容變幻了幾次,終還是忍下了。
陳巧菱此時正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