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精神不佳,如不接見,公子爺請包涵一二。”
“有勞大叔先稟,說晚生無論如何須與秀老面陳要事,務請秀公接見是盼。”少年書生
用近哀求的語音說。
“小的當將公子爺的話轉達;請裡面坐。”
僕人安頓下少年書生主僕,由一名小童在廳中招呼奉茶,持名帖登樓,直赴書房叩門。
“進來。”方秀山在內低喚。
他早讀未畢,正在全心全意閱一部周易。
僕人輕掩上門,呈上名帖說:“稟者爺,樓下有一位姓龍的公子爺,前來拜望老爺,不
知老爺是否肯接見?小的敬候吩咐。”
方秀山一聽是姓龍的,心中一跳,臉色變了。去年清明前夕,龍飛穿了儒裝前來拜會,
晴天霹雷,令他痛苦了年餘歲月。
“他來了,他又來了!”他喃喃地說,接過了名帖,手在發抖。
當他看清了名帖上的具名,心中一寬,不是龍飛,具名是:“晚生浙江龍玉拜。”
他鬆了一口氣,說:“請他稍候,我下去見他。”
“是。”僕人應喏一聲,出房而去。
片刻,他出現在廳中,不由一怔。
客人是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年書生,眉清目秀,有一雙充滿智慧明澈的眼睛,唇紅齒白
粉臉桃腮,還是個大孩子,毫無方巾味,所帶的書童,也俊秀如處子。
龍玉含笑離座整衣,臉上紅雲湧現,急趕兩步長揖到地,他說:“晚生龍玉,秀公萬
安。冒昧投帖拜望,秀公海涵,蒙公接見,晚生萬分榮幸。”
方秀山回了一揖,笑道:“龍公子不必客氣,請坐請坐,簡慢了。”
龍玉行禮告坐,方秀山含笑問:“浙江距此數千裡,龍公子是遊學而來麼?”
龍玉定下神,笑道:“晚生四出遊學,剛途湖廣返程,從經貴地,特來拜會令郎士廷
兄,並向秀公請安。”’
方秀山臉色一變,久久方問:“龍公子與小犬相識?”
“晚生去歲在右江相識,意氣相投稱莫逆。”
“小犬已經去世了。”方秀山木然地說。
龍玉大驚,倏然離坐驚疑地急問:“什麼,士廷兄去世了?這……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他……是如……如何發生的?”
“去年清明前夕去世的。”
“這……”
“不肖子橫死溝渠,桐城方家已無方士廷其人。龍公子,不是老朽不情,那畜生在外胡
作非為,桐城方家已不承認他是本族的子孫,因此恕老朽不能盡地主之宜,公子爺回城去
罷。”
龍玉緊張的神色鬆弛下來了,說:“聽說年初令郎尚在江西……”
“龍公子,者朽已經表明,桐城方家已沒有方士廷其人。公子爺請自便,老朽精神不
佳,少陪了。方義送客。”方秀山沉靜的說完,說聲失禮,徑自登樓而去。
龍玉主僕在廳中發僵,主人既已逐客,不走不行,黯然離開了披雪閣,回城去了。
方秀山命方義返家,告知所有的僕人,凡是方士廷的朋友來訪,概不接見。
整天,他老人家心亂如麻,傍晚時分,方返回宅院。
這件事替方家帶來了一陣不安和騷動,少爺的朋友遠道來訪,這是破天荒第一次,使得
一家大小都不安寧,也像是帶來了一陣愁雲慘霧。
午夜到了,方秀山,心緒不寧,披衣而起在院中徘徊,不住喃喃自語:“我造了些什麼
孽,竟生出這種不肖孽子?”
方家的宅院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