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波瀾,“你記起了玉娘?”
玫果只是望著他,輕抿了抿唇瓣,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你還記起了什麼?”
“你是想問我,是否記起了我們之間的賭約?”
他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閃,預設了她的問話。
“不記得。”
他輕輕點了點頭,象是對她的話的回答,卻更象給自己的一個回答,又再慢慢轉過身,“玉孃的事,你當真不再追究?”
“如果我說我會追究,你還會去接嗎?”
“會。”
“難道你明知我會為難她。也會去?”
“是。”
“但你心裡認為我這麼做是不對地。是嗎?”
“是。”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因為你是虞國地公主。”
“這又如何?”
“給公主做事的人只有服從。”
“你是這樣的人嗎?”
“你認為呢?”他停了停,又道:“泡太久了,對身體反而有害,手不方便,就要小嫻幫你。”說完毅然離開了。
在他身影消失後,玫果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低聲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末凡絕不是事事聽令於她的人。
玫果從水中出來,披上寢袍,穿過通往臥室的走廊在臥室門前略略停留,此時回去只怕也無法入睡,又再轉身繞到後花院,目光過處,溪邊小亭石桌上七絃琴又勾起她剛剛有所緩解的心痛,是被人曲解的悶痛。
坐到桌邊,玉指輕彈,一串如珠落玉盤的聲音瞬間流洩,她酷愛著他手指下的琴聲,也迷戀著他彈琴時的那種似畫的意境,她並沒有想再邁多一步,只是想靜靜的聽,遠遠的看,她酷愛這一切,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她看到那個人時,他身邊也有一把琴,琴絃也曾在他手指下發出這麼悅耳的樂聲,四年了,他了無音訊,這份期盼化成了無奈,她的這份無奈與渴望融入了琴絃,再由琴絃散發出去,久久回揚。
她不止一次的想過,瑾容會不會就是那個人?但從他現在對她的仇視,她沒辦法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她只能等待,等機會化解他對她的怨恨。
不知過了多久,小嫻的低聲驚呼在身後響起,“瑾公子!”
玫果身體一僵,雙手按住琴絃,曲聲象是被生生掐斷一般,瞬間停止。
細碎的腳步聲踏著窗外的落葉慢慢遠去。
回頭間剛好看到他修長的身影轉過花叢,消失在樹蒺後。
小嫻伸長了脖子直到看不見瑾睿才將展開手中的披風給玫果披上,“奇怪了,你彈瑾公子的琴,他居然立在那兒聽了許久,而沒有發脾氣。”
玫果輕撫了下琴絃,“真是把好琴。”
“末公子要我來問小姐,今晚去哪個院子。”
哪個院子也不想去,先不說和他們之間的彆扭,就是沒彆扭,一個個長得跟萬人迷一們,又不能碰,同床共枕完全就是折磨。正想說回自己屋睡,一想到那個惡鬼,又沒了底氣,這麼大個院子竟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悲哀。
手肘放在石桌上,託著下巴,哀聲嘆氣,臉上都要苦出汁了。
小嫻望著無聲走到玫果身後的人影,正要招呼。
來人抬起手往下壓了壓,阻止她出聲,問玫果:
“為什麼嘆氣?”
玫果想也沒想,也沒分辨聲音的主人是誰,就說,“唉,這麼一院子的帥哥,卻只看得,摸不得,鬱悶啊。”
小嫻憋足了笑,硬是沒發出聲音。
玫果聽不到小嫻回答,正在納悶,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不八卦了,頭頂一陣乾咳。
咽頭,仰臉,卻看見末凡正神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