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致靖搖搖頭,忽又反應過來,驚問道:「你說誰?」
齊湑搖搖酒杯,「還能有誰啊?第一才女章伊人唄。」
這一句不亞於一道驚雷在劉致靖心間打響,劉致靖錯愕不已。
他倏地想起來,三年前,那個突然獨身去赤縣找他的面容來。那柔弱卻孤勇的模樣,倏地在腦海中浮起來,久久不散。
「她」
劉致靖頓了頓,「她為何要出家?」
齊湑搖搖頭,「誰知道呢?當時章家都為章伊人定下親事了,可章伊人不聲不響地去了容山寺出家了,誰勸都不回,好像真的看破了紅塵。好可惜啊!」齊湑說著長嘆了一聲,好像真的很可惜一般,面上卻還是笑吟吟的。「這麼好的姑娘,可惜自此要青燈古佛長伴一生了。」
齊湑說完兀自低頭喝酒,見劉致靖良久沒有反應,抬起頭來,就見劉致靖正神色複雜地發著愣。
「怎麼了?」
劉致靖回過神來,「沒沒什麼。」
齊湑沒有多想,端起酒杯來和劉致靖碰杯。
齊湑又說起別的來,話題也很快被轉開了。
兩人從白天喝到晚上,喝了不知多少壺,出來時,兩人都是醉醺醺的,勾肩搭背地從酒樓歪歪斜斜地出來,好像以前兩人經常做的那樣。
齊湑的小廝見主子出來,就上前來準備扶他,被齊湑揮開了。
「走開,今兒爺要去致靖家睡。」
小廝不敢上前來,劉言見主子出來,也走到近前,卻沒有上來扶兩人。
齊湑跟著劉致靖踉蹌著上了馬車,劉言和齊湑的小廝交代了一聲,駕著車回劉府了。
次日五更不到,劉言叫醒劉致靖。
劉致靖得去上朝,他醒了醒神,推開齊湑壓在他身上的腿,起床洗漱了,上朝去了。
劉致靖到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眾官員都已在金水橋上等候了。
劉致靖來晚,卻沒人敢說他,劉致靖依然告了罪,歸了位。
金水橋上,依然鬧哄哄。梁珩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前面依然站得筆直的陳恪。
梁珩進京有幾天了,從沒見陳恪有過什麼動作,上朝的時候,也是眼觀鼻口關心的,從不置一詞。
戶部掌管著天下田戶、均輸、錢穀之政,每天要做無數的開支預算,忙得不可開交。
作為度支司的員外郎,劉致靖也忙。
而梁珩就清閒一些,因為凡是送到御史臺來的案子,一定是大案。
劉致靖散卯回家的時候,齊湑已經回家了。劉致靖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丫鬟過來請他,說夫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晚膳,請他過去一起用膳。
劉致靖一聽,不由頭疼,不用說,這頓飯一定吃不好了。
劉致靖卻不得不去。
果然飯吃到一半,劉夫人就開始拐著彎說今天去赴宴,見著哪家姑娘好看,哪家姑娘有懂事了。
劉致靖快速吃完,等他娘一放碗,劉致靖就推說自己有事,不管他娘說什麼,劉致靖趕忙退出來了。
劉致靖出來時,夜色已晚,天上依然掛著一輪缺月。劉致靖突然想起來那天易旭落寞所說的那番話來。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劉致靖倚在遊廊上,面前一汪池沼被淡淡的月色籠罩,像是鋪散著一層白霧,看不真切池中的影子。
劉致靖怔怔地看著水面,夜風驟襲,吹皺了一湖池水,湖面上頓起漣漪。
誰見幽人獨往來,揀盡寒枝不肯棲。
劉致靖沒等散卯就告罪走了,戶部曹侍郎不敢有異議,客氣兩句,就讓劉致靖走了。
劉致靖出了宮門,劉言每天都是算著散卯的時辰來接他,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