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眾人都用完晚膳,大桌子已經撤去,又是那如外頭一般的小案桌擺了上來。
玉福公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因心裡有事,帶著何鳴回到宴席的雲氏只覺那自主位上投過來的眼神有若鋼刀一般。她帶著兒子在位置上坐下,坐下的時候手臂有點不利索,撞到了旁邊的何氏。
正和他人交談的何氏被這麼一撞,登時轉過身來,關切問:“怎麼了?”
雲氏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和何氏交談?但又不能不說,只得強撐著笑臉,還擔憂自己笑得是否僵硬,嘴裡含混地說:“沒什麼,就是善姐兒……”
不想何氏這麼一聽,便皺眉道:“那丫頭剛剛出去了,現在也不知在哪裡混玩,怎麼今日一日都沒有見她幾次。”
雲氏心頭咯噔一聲,忙要將話題帶過,卻聽一聲清稚的嗓音自旁邊傳來:
“母親在說我什麼呢?”
兩人轉頭一看,不是徐善然還是哪個?
雲氏只覺心裡繃得緊緊的弦被撥動了一下,差點又做出什麼失態的動作來。什麼都不知道的何氏卻沒有任何負擔,見女兒出現,她就直接招手:“你這丫頭,今天都跑到哪裡玩去了,這麼重要的日子也不見你能安分呆上一會兒。”
“這哪裡怪得了我?”徐善然不滿衝何氏道。
何氏是許久沒有聽徐善然這樣的口吻了,當下就是一愣,不由細看了女兒一眼,卻立時發現自家女兒捂著手,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委屈。她頓時心疼道:“怎麼了?善姐兒過來,讓娘看看?”
徐善然走到何氏身旁,卻沒有坐下,而是先狠狠瞪了何鳴一眼,嘴裡說:“我再也不要和何默玩了!”
在座的三個人齊齊一怔。
不說何氏,便是雲氏與何鳴都不知道徐善然的想法。
何氏還以為自己女兒說的是在外頭的何默,剛要開口,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被女兒牢牢偎著,跟著,女兒將蓋著手背的那隻手拿開,三道貓爪子抓出的痕跡赫然映在白玉一般的手背上,不說那破皮的地方還滲著血絲,就是爪痕的間隔之處都已經泛紅腫起了。
何氏與雲氏都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徐善然又氣道:“我就是出去散個步,半路見到了表哥,沒想到表哥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把那隻貓丟過來,那隻貓被人丟來丟去,見著了我立刻就是一爪子,要不是我用手擋著臉,現在被劃破的就是臉了!四表哥混蛋!”
何氏忙將女兒攬進懷中好言安慰,不好說哥哥的兒子,心頭卻實在不滿:再是玩鬧調皮,能玩鬧調皮到這個樣子嗎?女孩子家的臉面面板多麼重要,要是落下了疤痕,以後一輩子都要叫人嫌棄的!
雲氏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只見她用力拍了一下站在身旁,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何鳴,嘴裡斥道:“混小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看回去一定剛要叫你父親罰你跪祠堂,才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又忙去對徐善然說:“好孩子,你的手快與我看看,可上了藥沒有?”
這話才說完,就有公主身旁的宮女過來,笑著屈膝與兩位夫人見禮,而後說:“公主在那邊彷彿聽到了些聲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見人詢問,雲氏忙將事情說了。
那宮女便去回覆公主,不大會兒,又下來請何鳴與徐善然上前去。
雲氏與何氏便各自帶著兒女上前。
玉福公主坐在位置上,抓了徐善然的手到眼前看著,她臉上雖帶著笑,目光卻有如刀鋒一樣刮過徐善然的面孔。但見七歲的女孩子自始自終等著何鳴,一臉的不忿;再看那何鳴也是尷尬閃躲,手足無措,眼底的懷疑便淡了許多,又細細看那手上的痕跡,確實是貓抓出來的樣子,便說:“女孩子家的身上怎麼能留疤,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