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婆婆一連幾掌打不著對方,也就怒火狂噴,厲聲道:
“你那門下該死,先殺死我徒兒,然後自相殘殺!”
“那還不是女人禍水!”
“好哇!你居然敢罵起老孃來了!”玄陰婆婆披頭散髮,狀如瘋獅,每一掌俱是勁道十足。
赤地千里見她不可理喻,也就橫下心腸,喝一聲:
“你要找死,可怪不得我!”登時雙掌封出。
要知這兩個魔頭,功力藝業俱不相上下,一交起手來,直打得谷內木石飛舞。
餘樹奇喜不自勝地在愛侶耳邊悄聲道:
“你看這場戲做得好不好?”
譚妒非“唔”一聲道:
“你我將來會不會相打?”
“那怎麼會?”沉溺在愛河裡面的人,連眼前吉凶未必就能知道,怎會知道將來的事?
餘樹奇見譚妒非情切切地一問,不加思考,順口回答。
但譚妒非聽來卻是十分悅耳。忽然,她記起晝間和餘樹奇賭氣的事,不覺輕輕一笑,又搖搖他肩頭道:
“若果今天日裡我要打你呢?”
餘樹奇被問得一怔,旋而啞然失笑道:
“那就讓你打好了!”
“要是把你打疼了呢?”
“那我就跑!”
“我不許你跑喲!”譚妒聽他說要跑,不禁噘起上唇,輕扭纖腰。
餘樹奇好笑道:
“打疼還不讓跑,可是要把人打死?”
譚妒非正要回答,忽聽赤地千里一聲暴喝,急轉頭看去,卻見玄陰婆婆站離赤地千里十幾丈遠,像鬼哭一般厲叫道:
“老賊!今日一掌之賜,謝謝了!”聲過處,身影如飛,轉眼即出谷口。
赤地千里佇立片刻,忽然一個轉身,奔向石壁,大喝一聲:
“黑小子出來!”立即有人應聲而出。
新出現這少年不但是衣飾全黑,連面孔、手、腳、無處不黑,只聽他獸頭獸腦問一聲:
“師父可是叫我?”
“不叫你難道是叫鬼?”赤地千里怒叱一句,接著又道:
“快去把你兩位師兄的臭屍埋起來!”
黑少年楞然道:
“師父把他兩人殺……”
赤地千里怒得橫掃一掌,“啪”的一聲,正摑在黑少年臉上,把他打得一個踉蹌跌開數尺,喝一聲:
“還不快去埋屍,可想找死?”
黑少年被打反而嘻嘻笑道:
“殺得好!誰教把兩人要剪師父的邊,怎能怪師父把他殺了?”他喃喃不絕走往王照希、梅谷平兩屍旁邊,依舊喃喃道:
“師父已看準那嬌娃了,誰教你恁地不識相?要像我黑則明,這樣的事一輩子也找不到頭上來。也罷!這石地很硬,沒鋤頭怎能掘得下去?不如索性把你化了,只要下一場大雨,這裡便一乾二淨!”
他把話說畢,即由身上取出一個小藥瓶,正待將兩具屍體銷化,忽然又停下手來,笑道:
“大師兄!你身上沒有傷痕,這化骨散不好便用,還是由我替你開幾個口子罷!”當即拔出一柄尺許長的小刀,在王照希身上戳了幾刀,然後將化骨散分別灑在兩屍的傷口。
赤地千里敢情因為黑則明是傻人易使,也不理他咒些什麼,見他使用化骨散,也不加阻止。待黑則明處置完畢,又遙遙一指道:
“那邊還有一具,索性把它廢了!”
黑則明“噯呀”一聲道:
“師父怎不早說?我以為只有兩位師兄,愁他化得不夠快,化骨散統統使用沒了,怎生是好?”
譚妒非幾乎笑出聲來,赤地千里幾乎氣結,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