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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 愛與哀愁 七

廣陵城裡已亮起了盞盞燈燭。

李府的燈籠自然也早已點亮,甚至是整條巷子最亮的一處。

李文翰是個講究人。

攝政王要回來——

對於李辰安,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在那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他確確實實在李辰安的身上傾注了幾乎所有心血。

他希望能夠將李辰安教導成才。

希望不辜負父親所囑咐。

可李辰安他……那是真的教不會啊!

當了一輩子的教先生,偏偏教不會自己名義上的兒子!

這令李文翰無地自容,每每想起,便會覺得父親當年是不是抱錯了人!

可妻子丁小娥卻信誓旦旦說沒錯。

於是李文翰開始懷疑起自己來,因為那兩位的種不可能如此差勁啊!

他又耐心的教,終於發現教不會。

根本不可能教會!

就在李文翰無比絕望的時候,丁小娥忽的對他說起那位貴人來過一趟廣陵城,也遠遠的過一眼兒子。

顯然那位貴人也是極其失望的,

因為那貴人的意思是……既然不能文,便去試試習武。

於是,李文翰又將李辰安送去廣陵拳師鄭浩陽處習武。

三年後,李文翰被鄭浩陽給退了回來,因為鄭浩陽也是絕望的!

三年啊!

他竟然不得其門!

丁小娥又告訴他,那貴人又來過,既然文不成武不就……就讓他學經商吧,畢竟貴人的家業很大,他學會了經商,未來打理那偌大的家業也是好的。

經商,成為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

這簡直是辱沒了那位貴人!

可能怎麼辦呢?

這終究是最後的辦法了。

這便有了二井溝巷子裡的那個蒸餅草糕鋪子。

可李文翰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那小子不好生經營那小鋪子,他竟然還敢舉債跑去賭!

他欠下的那所謂的一屁股賭債,對於那位貴人而言,簡直是不值一提,但他這品行卻令李文翰極度失望。

想來那位貴人也極度失望。

這才有了將李辰安驅逐出李府的事。

用丁小娥所傳達的那位貴人的意思,便是……將其置身於絕境之中,且他能否醒悟。

李文翰極其擔心李辰安會被餓死,卻沒有料到貴人的這一手竟然發生了奇效——

那年三月三,李辰安忽的開竅,一詞驚廣陵,一詩驚天下!

那首詞,便是《蝶戀花》。

那首詩,就是《將進酒》!

當花滿庭拿著這些詩詞來問他的時候,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可那是名滿天下的花老大人啊,他又不得不行,便覺得這或許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而後京都事變,李辰安忽的成了寧國的攝政王,李文翰知道這便是那位貴人開始給她的兒子鋪路了。

這路鋪得通了天,養育了李辰安近二十年的李文翰心裡是忐忑的。

尤其是二哥李文厚給他來了一封信,只寫了一句話:

“你忘記了父親的遺命!他不該來京都的!”

他究竟該不該去京都呢?

終究是去了。

站在李府的大門口,李文翰望著滿天的星辰,過了許久,忽的問了站在身旁的親兒子李辰東一句:

“兒啊,你說……這人世間的事,是不是皆是天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