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你才跑到這個地方,一杯酒又一杯酒地灌?你以為把自己灌醉了,就會天下太平了嗎?遊彩鈺!”
一叱,金龍站起身。“那天你跑到我面前,想要搶回自己班底的骨氣到哪裡去了?你先前所講的,對我所說的,要打倒我的膽量,全部都是虛張聲勢嗎?吹牛鈺,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這副德行,你這顆不可救藥的窩囊草莓!”
要安慰她,也許很簡單。
只要不斷地說:“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擔心,我會幫你”之類的話,就夠了。
可是金龍不認為她需要的是這些東西。過去的她或許跋扈、囂張、傲慢,但起碼還有自尊。現在的她若沒有給子當頭棒喝,說不定就會錯過跌倒再爬起來的力量了。
“遊彩鈺!你連基本的自尊都沒有了是嗎?那好,我可憐你,你就把手上的節目賣給我,再把公司收起來,躲回父母親的懷裡,做個永遠不敢再踏入社會的可憐蟲好了!”
金龍在賭她的最終自尊。
他相信當初有氣魄和他嗆聲的小製作之魂並沒死,只是被一堆酒精給泡爛了而已。雖然給敵人雪中送炭很愚蠢,但至少比坐視一名原本有前途的小製作,被一些唬爛、惡劣的手法給戲耍掉前途,要教人爽快多了。
“你怎麼說?要把公司賣給我,或是……努力地再爬起來,重新振作,製作出比那些背叛你的混帳更棒的節目,好一雪前仇?吹牛鈺,快作個決定吧!”
第四章
把手上的節目賣給他?退出這個圈子?放棄自己多年的夢想?拋下自己想要成為像他一樣頂尖製作人的目標?那麼……
我以後要做什麼才好?
我還剩下了什麼?
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是為了磨練成為更好的製作人而努力,現在要她說放手就放手,那麼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努力至今?
不要!我還不想認輸,我還不想絕望,一定還有我可以重新爬起來的地方!
可是……彩鈺輕咬著下唇。現在的她該從哪裡爬起來呢?現在公司裡有經驗的編劇、企劃都離職得差不多了,還待著的,多半是攝影、剪輯這類技術工程人員。光靠她一個人,要如何帶領這瘸了腳的團隊繼續向前衝?
固然重新找人、重新栽培人才是一個選項,可是迫在眉睫的是“命運天知道”的錄影存檔已經所剩不多了,自己哪來的美國時間一邊栽培人、一邊應付繁重的指令碼撰寫與擬定企劃呢?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現在的她也不敢再啟用任何有經驗、老資格的企劃人才了,深怕又會被那些人譏嘲、看扁,像大毛他們一樣,私底下對她這種新手製作人玩兩面策略。
不,老實說,她現在也不曉得該怎麼帶老資格的員工了……毛國華句句指摘的缺點,就像是無情的棒槌,敲打掉了她原本極有自信、踩踏在上頭,覺得理所當然的“基盤”。
她深信不疑地以為自己所提出的領導方針都是沒錯的,結果私底下卻被他們評得一文不值。
“夢想性大過現實”、“眼睛長在頭頂上”、“欠缺實務,以為自己在美國學的那一、兩年,就能取代在工作上的歷練”、“動不動就更改企劃”、“心性根本還是沒長大的孩子”、“要不是有我們幫你補破網,你以為那些企劃行得通嗎?”、“當兩年的小製作助理,便一步登天地開公司對別人發號施令,以為別人都是傻瓜呆子!”等等等。
彩鈺知道自己從沒把大毛他們當“傻瓜”、“呆子”,可是他們卻產生了那種念頭,那麼,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溝通方式出了問題?自己所學到的、所自恃甚高的本科系正統出身的尊嚴,在這次的事件中,並不能幫助她處理任何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