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很安靜。
廚房使用過後的熱氣從敞開的門竄出,將蘇白燻得一燙。
陡然回神。
蘇白趕緊去廁所, 收拾乾淨,回到臥室的時候,放輕了手腳......推門,探頭......貓貓祟祟。
“嘿,回來啦。”
正巧,跟張曉梅對上眼,她笑著招呼,“鍋裡給你溫著飯菜,去吃吧。”
張曉梅拿著針在縫補衣裳,柳蘭則躺在床上看著書,兩人都沒睡。
蘇白也就不再跟做賊似的了,站直,走進去,在自己的櫃子裡,抓了幾顆糖出來,分給了張曉梅還有柳蘭。
她不太好意思道:“忘了跟你們說我今天中午不回來,已經在朋友家裡吃過了。”
“小梅又纏你啦?”張曉梅當即剝了一顆糖吃著,道,“那丫頭是真喜歡你,當時你搬來知青點的時候,我聽人說,小梅哭得老傷心了,比殺豬都熱鬧。”
蘇白:“......”小梅倒也沒那麼能折騰。
她也不解釋,只笑了笑,然後將挎包裡的東西拿出來。
看到桃酥和綠豆糕等糕點的時候,張曉梅“咦”了聲,問:“你這找誰帶的,不是吃完了麼?”
蘇白愣了下,看了看手裡的糕點,才模稜兩可道:“一個朋友。”
“那你這我朋友,樂意接活兒不,如果可以,也咱也帶帶東西唄。當然,不佔便宜,我給跑路費。”
張曉梅湊到蘇白跟前,挑眉咧嘴,笑得彷彿在說:咱幹一票大的去!
蘇白笑著搖了搖頭,道:“恐怕不行,他挺忙的,也只是偶爾才上鎮子一趟,我這是趕巧了而已。”
“啊,那挺可惜的。”
張曉梅便不再問了,專心縫自己的衣裳。不說在村兒裡,就是在城裡,衣服褲子有點小窟窿,那都是得自個兒補起來的,畢竟誰也沒那個錢跟票動不動就去買新衣裳穿。
因為有人在,蘇白也不能將不耐儲存的糕點放空間,只得鎖進自己的櫃子。
柳蘭手裡拿著蘇白給的糖果,瞥了一眼她的櫃子,想起來一事兒:昨天,趙墨堯也去過鎮上。
她不由得想:這或許是趙墨堯送的。
柳蘭心裡難受,卻沒表現,將糖存放進鐵罐子裡,重新看書,半晌看不下去一個字,便撈起疊在枕邊的衣服,蓋眼睛上,乾脆休息。
蘇白睡在中間,她躺下後,盯著房梁,不由得想起村長告訴她的事兒——
“是這樣的,上頭送來信兒,也有領導找過我,叫我把你那個檔案啊,跟北杏山那邊的交接下,說是要把你調那邊去。
北杏山啊,可是好地方,離首都近。”
村長說著,眯了眯眼,看蘇白的眼神裡,帶了些客氣,就連說話,也不如平日那樣聲震天般響:
“你啊,這兩天就準備準備,把該收拾的都收拾了,大後天會有人來接你。”
蘇白當時就愣住了,呆滯了一下,在記憶裡扒拉出“北杏山”的資訊:是蘇爸的老家......這,搞特殊搞得有點明顯啊。
但也沒得說甚。
畢竟,她響應了政策,積極當先,只不過,現在去支援奉獻的地方,換了而已。
從記憶裡,蘇白得知:蘇爸辦事規矩,向來覺得“幹部子女”更應該去艱苦的地方磨鍊。這也是蘇白為什麼會不辭萬里,來到牛山大隊的原因。
但奈何,蘇白的媽,愛慘了自己這寶貴閨女,恐怕這些日子沒少在蘇爸面前哭,蘇爸又愛慘了他這老婆,一時沒抗住,便同意了將蘇白調回來。
在北杏山,就是自己的地盤,離家也近,瞧人方便。
“我記得,你家裡人是都在首都?”
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