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
那宮女壓低了聲音道:“聽說陳妃要生了。”
“哦。”謝朝華心中驚疑,“可之前不是說還有一個多月嗎?”。
宮女撇撇嘴,欲言又止。
謝朝華也沒有追問,哪個宮裡的生產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半夜下起了暴雨,雷電交加,謝朝華隱約好像聽見陳妃宮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那個夜晚,宮裡怕是沒有幾個人能安睡。
其實在謝朝華看來,陳妃究竟生男生女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
謝家藉著謝瓊扶植新帝登基,勢力比之從前尤勝百倍,楚楠忻既然之前跟天朝簽訂了和談協議,顯然這幾年沒打算動,那麼妹妹阿容這個皇后的寶座依然做得穩穩的,太子之位自然而然也固若金湯,豈是一個不過略微得寵的陳妃就能撼動的?
陳妃與謝朝容,背後都有一個國家,不過一個是小小的藩國,一個確實泱泱大國,孰強孰弱,一眼便知。
雨下了整整一夜,天埔拂曉的時候,陳妃宮裡終於傳來了訊息,結果應該是皆大歡喜,除了剛剛生產完的陳妃。
其實在謝朝華看來,一位公主遠遠比生一個皇子強得多,只是多少當局者身在其中卻是無法看透。
才剛剛起來,妹妹阿容就差人來喚她入宮。
“我今日在昭乾殿當值。”謝朝華對著前來的女官道,今天是個是非日子,她就算不當值都不想去後宮。
“娘娘說了,已經跟前頭都打過招呼了。”女官恭敬平淡地回道。
心中暗歎,只能隨著女官走了。
說起來,自從在昭乾殿當值,倒是鮮少去後宮,在謝朝華而言,這也是唯一去昭乾殿帶來的好處。
楚楠忻幾乎也是一夜無眠,他擔心的自然不是陳妃,對他而言多一個兒子還是女兒,此刻根本不是他會關心的事情。
樓南皇宮有個很特別的規定,后妃產子當天免朝一日。這對於民間百姓來說,是件很平凡普通的事情,妻子產子,夫君自然陪在一旁。只是放在皇室,卻顯得格外異樣,想當初這樓南開國皇帝是個極重親情骨肉的,當初那充滿溫情的規矩,留到至今,不過也只變成了一紙條文罷了。
這個規定對於楚楠忻而言,倒是恰到好處,正好可以讓他避開那些大臣擾人的奏請,得空好好整理這幾天來有些紛亂的思緒。
雨後的清晨,帶著濃重的溼氣,整個皇宮在白色煙霧中若隱若現,有種煙霧繚繞的錯覺。
宮女們在室內燃著樓南特產的蘭竺香,淡淡地,香氣飄散,沾染空氣中的溼氣,形成一道道白煙,猶如隱在雲霧中的翔龍,騰雲駕霧。
他不太喜歡這味道,可卻從未讓宮人換去。
只因他一直覺得即便貴為皇帝,也要學會去忍一些事情,要換掉蘭竺香很簡單,可很多事並不是不如他意便能隨意撤去的,他只是藉此來鍛鍊自己的心性。
他遣開跟著的內侍隨從,獨自一人走在幽暗深邃的長廊之中,兩旁牆壁上終年燃著的燭火隨風搖曳,無聲地見證著一代又一代的君王。
長廊最深處有著一座一人多高的壁龕,很普通,平凡地就如同尋常禮佛人家所會有的佛龕一般,只有走進才能發現這個是用一整塊的檀香木做成的,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幽香。
楚楠忻伸手在佛龕邊上摸了摸,隨著一聲嘶啞的咯吱聲,佛龕後露出一條密道,蜿蜒曲折通向黑暗的深處。
他猶豫了一下,伸腳邁入,隨即隱入其中,那佛龕又迴歸遠處,彷彿多年來從未移動過分毫。
通道中的燭火被風吹得搖晃不停,伴隨著宛轉哀慼般的嗚咽風聲,在寂靜黝黑的密道中令人生畏。
楚楠忻卻是熟門熟路,他閉著眼都能毫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