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懊惱不已。當他經過電腦房時莉思可能還在裡面。他曾往裡面看卻沒發現不尋常之處,不過等他和沙貝里回去察看時,他發現一疊基金會手冊被移動過了。就差這麼一點點。當時可以逮到她的一切就結束了。
她變了,體重減輕了許多。當他們找出錄影帶觀看,試圖認出她的同伴時,沙貝里顯然對她現在的瘦削身材十分失望。但是最大的改變還不是體重,而是她走路的方式。數個月來他看過許多有關她的片段,十分熟悉她完全女性化漫步的方式,而非大步走路,就連他都看得出來沙貝里所迷戀的性感。她走起路來十分純真放鬆,全然不知危險。
那份純真已經不見了。現在她走路有目的,體重平均放在雙腳上,可以隨時向各個方向移動。她的頭揚起,肩膀挺直,態度戒備。在逃亡的八個月中,聖莉思學會了街頭的智慧和如何戰鬥。FZ
他懊悔她失去她的純真。她太聰明敏銳,不是那種沒味道的甜美,但卻十分燦爛,這種特質在他所觀看的錄影帶中表露無疑。她的丈夫和哥哥都愛慕她,而她也熱切地愛著他們。沙貝里不能自制地一遍遍看著一卷聖誕節的錄影帶,她丈夫將她拉至膝上徹底地親吻她。那些錄影帶中有許多笑聲和揶揄。這個小家庭十分快樂。
八個月中可能會發生許多事。她可能被毆打、搶劫、強暴。他不喜歡想像她被人施暴的畫面,但是他很實際。沙貝里要在殺死她之前使用她,將她的靈魂踩在地上羞辱她。康納德十分不贊同,她值得更多尊敬。
皮隆尼帶著個紙袋蹣跚地回到車上,薯條和雞肉的油膩味瀰漫在車內。他開啟咖啡杯的塑膠蓋放在儀表板上,然後開始向食物進攻。
現在皮隆尼已經回來了,康納德開啟記事本。六個人用過公共電話,十點十六分是個女黑人。九點二十四分是個本來應在學校裡的青少年。有個老人來過,翻了翻零錢卻沒打電話。十點四十七分有個開著貨車的亞裔男性打過電話。十二點兩分有兩個年輕男性佔據了電話將近一個鐘頭。該死!莉思上次打電話是在午餐時間,如果她需要再打電話,那兩個白痴可能逼得她到別的地方去。
「墨克在外賣區的車道看著,」隆尼說道。「培因在裡面。墨克有點發牢騷,因為他不大清楚要注意什麼樣的車子。我告訴他只要注意毛茸茸的金髮就可以了。」
康納德輕輕嘆口氣。要是他腳步快一點,他就不會只看到尾燈一閃而過了。她並不一定會用同一輛車,它可能是她同伴的。重要的是她已經不再借重大眾運輸工具,令她更難以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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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思在兩點過後便清潔完最後一間房子。她到清潔公司領薪水,告訴老闆她不做了。這一行的流動率大高,她的離去根本沒有引起注意。
她需要打電話給格瑞,如果她什麼也沒說就離開會令他擔心得發瘋。她很遺憾又得再度留下他。他的友誼和陪伴像個溫暖的繭,現在她的生活中已經鮮有真正的交談,但是她能夠再和格瑞談話,不再感到那麼孤立。
她駛進麥當勞的停車場,準備使用公共電話,但是已經有人佔據它了。她並未停下來,轉向外賣區車道前排著隊。隊伍中有人突然轉彎,她踏下煞車以免撞上它。她的電腦提袋放在駕駛莊旁的位置上,緊急停頓令它從座位滑落,拉鍊滑開掉出數頁筆記,散落在車底。
「該死!」她喃喃地說駛向路邊。電腦並不是十分脆弱,但也不是可以摔來摔去的。提袋有內襯,不過還是——
她彎下腰拾起提袋,但是有些紙張跑到座位底下,而她的所有物擋在中間,她沒有辦法拿到。她再度詛咒著,跪下貨車走到另一邊去。
她開啟車門,開始收集紙張。她正伸手拿到一張上面寫著「克雷堡」字祥的紙張,一陣風吹進貨車內,將紙張吹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