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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在院門口被海棠海英兩個截著,海棠擋在她正前方,海英拉著她一隻胳膊往裡拉,她掙著身子不肯回。突聽李王氏在院裡頭哭喊。
兩人也不管她了,轉身往院裡跑。
何氏勸李王氏,她反倒哭得更來勁兒,嘴裡唸叨的都是她怎麼對許氏一家好,怎麼拉扯兩個孫子,怎麼周到的侍候坐月子……
何氏聽到腳步聲,海棠海英兩個跑過來,她忙喊,“快過來勸勸咱娘。大好的日子哭啥呢。”
李王氏見兩個女兒來了,更大聲的抑揚頓挫哭唱起來!
何氏眉頭緊皺,和海棠海英架起她往堂屋去。進了屋門,剛放她坐到炕上,她又就著滿炕的打滾兒哭。
何氏看看兩個小姑子一臉的無奈,提高音量,“娘,別哭了!這麼鬧著讓街里街坊的看笑話不說,老三馬上也該說親了,回頭女方一打聽,咱家這樣,還有誰還敢上咱家的門……”
一提到李家老三,李王氏登時住了嘴,一咕嚕爬起來,“對,你說的對!我不能跟這懶婆娘一般見識,壞了老三的好事兒!”接過海英遞來的帕子,抹了把鼻涕眼淚。
何氏見她沒事了,便笑了笑,站起身子,“我去收拾外面兒。”海英也跟著站起身子,“我跟大嫂去收拾。”
李王氏擰了一把鼻涕,擺手叫住她,“老大媳婦兒,你等等。”又示意海棠去外面看著些。
何氏回身在溜著炕沿兒坐下,“娘有事兒啊?”李王氏的嘴張了幾張,就是不出聲兒。
何氏也能猜出她的心思。偷偷給大姑子東西,讓老二家當面扒出來,自然是想給自已解釋解釋,卻裝作不知道,臉上帶笑,等著李王氏開口。
李王氏掂著帕子角抹了下眼角,才說,“海青家裡過的難得很!你瞧瞧她那衣棠,都穿了五六年了……”
何氏低頭瞧瞧自己身上這件已洗得看不出原色的舊衫。這還是春柳出生那一年,大弟弟娶親剩下一塊布,她娘比著她的身兒做好了衣裳送來的,若不是做好了衣裳,單送布,這件衣裳指不定是就成了許氏的或者二個小姑的。可春柳現在都整八歲了!婆婆還是隻看得見自己閨女的難處!
李王氏見何氏不說話,又說,“海青也說要去跟你說一聲。我尋思著她急著家去,梨花姥娘又在你屋內說話兒,就沒讓她去說。”
何氏收回心思,笑了笑,東西都給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不礙的。不過是些嘴面東西。要不是梨花吃不下饃飯,我也不慣著她。……不過,娘,咋不把那塊靛藍的布給她大姑截一塊兒做衣裳,那花布顏色嫩,不襯她穿……”
李王氏臉上一訕,那塊靛藍布,她尋思著要麼給老三做件新衣裳,要麼給老頭子和她各做一件。
抬手順了下耳根的碎頭髮,笑了笑,不接這話兒。下了炕,走向放雞蛋的簸箕,招呼何氏,“來,你來看看這雞蛋。這是給梨花做百天兒的,我也不偏著誰向著誰,當時老二家兩個小子收的禮,都是分了老二家的一半兒,梨花也按這個規矩來!”
何氏沒想著她會這麼大方,心裡頭高興,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也不想跟她計較不偏著不向著誰的話。“怪不得梨花那麼纏著娘。她心裡肯定知道娘疼她。”
這話李王氏聽著舒心,臉上有了笑意,隔窗瞧了一眼乖乖圍坐在大梨樹下和春杏玩的梨花,蹲下身子,笑著,“我們梨花就是招人疼!”
婆媳兩人把剩下的雞蛋數了數。一共二百二十個雞蛋,拿給梨花大姑二十個,李王氏說雞蛋又丟了五個。一共剩下一百九十五個。讓何氏拿走一百個。
何氏尋思著天一里一里熱了,拿多了吃不完也是壞掉,梨花又吃不了鹹蛋,不如這個時候大方點,先讓婆婆拿去賣了,回頭梨花再吃,家裡還有新下的雞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