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氏強留著,說自分了家也見少了,今兒一定要在這裡吃飯等等。春桃不太適嬤嬤的熱情,有些不自在,但也推不過,只好留下來。
好容易捱到吃過午飯,就說梨花現在會跑了,一會沒人看著,就鑽出柵欄跑小竹林裡玩去,得回家看著她。李王氏便沒再留。
春桃回到家裡跟何氏嘀咕,“嬤嬤熱情得讓人怪不自在。”
何氏笑笑,沒吭聲。婆婆有意示好,從去年東屋剛蓋起來,她就有覺察,只是她平常躲著,孩子們自分了家也不去前院轉悠,她沒找著機會罷了。
母女倆剛說了沒兩句兒,小春杏從外面飛奔過來,還沒跑到籬笆牆跟前兒,就大聲喊,“爹,娘,三叔跟嬤嬤吵架咧!”
李海歆從堂屋出來,何氏與春桃從東屋出來。
春桃說,“我剛從嬤嬤那裡回來,好好的呀。”
何氏側耳聽了聽,因離得遠,也不太清楚什麼。似是有人在嚷嚷,又似是啥聲音也沒有。
就問春杏,“你三叔跟嬤嬤吵啥呢?”
小春杏喘著氣兒,小胸脯一鼓一鼓的,指著前院方向,“說何家堡啥的,姓胡啥的……”
何氏與李海歆對望一眼,前幾天晚上兩人還嘀咕著李家老三的事兒,何氏還說,這閨女她確實不知道,不過她那姑姑在孃家的時候,倒是聽說過,不是個很安生的主兒,俗話都說“看看姑姑的腳後跟,能斷侄女六七分”,以她姑姑的鬧騰勁兒,那侄女……讓李海歆找機會去提醒下婆婆……
正說著,瞧見海英急色匆匆的從竹林小道那兒過來,看樣子是真吵上了。
海英把原由三言兩語的說了。李家老三今日去何家堡訪老胡家閨女,回來時黑著臉兒,李王氏問他到底中意不中意,他也不說。又問為啥不中意,他還是不說。
後來被問急了,李家老三就說了句,“就給我找了個那樣的人噁心我?!”
這下可把李王氏惹惱了,哭天抹淚兒起來。拉扯著李家老三非讓他說個清楚,當娘為了他的事兒操碎了心,還招出他這樣的話!
老李頭不在家,李家老二壓制不住老三,也勸不住李王氏,氣得一甩手走了,海英只好跑來請大哥大嫂。
李海歆與何氏到時,李王氏坐在院子中間兒,哭天抹淚兒的拍著大腿,海棠在一旁勸著。院外聚了幾個看熱鬧的婦人,一見這兩口子來了,忙散開。
李家老三黑著臉兒,梗著脖子立在一旁不說話,黑黑的臉膛漲成紫紅色,顯然氣得也不輕。
“娘,這是幹啥呢?”李海歆沉聲皺眉,“快起來吧,有事說事兒,哭啥?!”
李王氏一見大兒子來了,一骨碌站起來,屁股上沾的灰塵草屑隨風蕩得老遠。指著李家老三,抹著淚兒,“哭啥,你問問老三,啊,為了給他說親,我操碎了心,回來他用那樣的話戳我的心!”
何氏看了看外面,看熱鬧的人還沒散。老三看樣子也是真氣,不知道這裡有啥原由。走過去拉李王氏,“有啥話進屋說吧。外面有人看著呢。”
海英也過來拉,許氏扶著腰走過來,立在一邊兒,“娘,剛都讓你回屋的。”
李王氏斜了眼老二媳婦兒,剛才她跟老三吵的時候,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會兒又來裝。抹著淚兒哼了聲,扶著海英海棠的手回堂屋。
李海歆叫李家老三也進堂屋。他沉著臉兒過來。
進了屋,何氏關了堂屋門,海棠海英扶李王氏挨著桌坐下,李海歆也拉李家老三坐下。
問他,“老三,到底啥事,讓咱娘哭成這樣?”
李家老三抬頭看了看圍坐的幾個人,把臉兒往一邊扭,“大哥,別問了,丟人!”
李王氏登時又哭天抹淚兒起來,“老大,你看看他,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