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愣愣的樣子落在賀夫人眼中,自然又是另外的意思,她眼沉了沉,復又笑起來,“好了。我府裡還有事,也不便久坐。替我問你父母安,就說有些事兒,過些日許是要說道說道。”話到最後時,臉上已沒有笑意,帶著一抹意味深長。
李薇立時起身,點頭,“好,賀夫人的話我會帶到的。”說著微行一禮,轉身出了雅室。
秋月春月進來,見賀夫人將杯子攥得緊緊,指關節微微發白,也知她心頭不快,不敢貿然出聲。
這時外面隱隱傳來丫頭青苗大叫聲,“小二哥,結帳”
秋月臉色更不好,忍不住向賀夫人道,“夫人,這李家小姐……”
賀夫人不耐煩的擺手,“回府”說完立時起身,春月不及幫她拉開椅子,身子重重撞上旁邊的空位,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
春月和秋月臉色一變,齊齊請罪。
賀夫人冷哼一聲,伸手將椅子推開,大步出了雅室。
春月秋月對視疑惑,方才室內靜悄悄的,幾乎聽不到談話的聲音,不知道李家五小姐說了什麼,惹夫人發這麼大的火。
這兩人的疑問,也是青苗幾個疑問,幾人一上車便好奇的問李薇,“五小姐,方才你們在裡面那麼久,都說了些什麼?怎麼外面一點響動都聽不到啊。”
李薇笑笑,與賀夫人看似沒說什麼,實則也說不少。最起碼,她現在可以明確賀夫人對這宗親事的態度,以及她可以確定,所謂的平妻還僅僅停留在設想階段,至於其它的,怎麼說呢,見過她之後,李薇更安心了,這個人即使是個有心機的,自己也不會毫無招架之力。
尤其是她在說到她娘嫂子的兄長升了六品的推官時,讓李薇有一種小孩子打架打不贏,相互拼比誰的靠山更厲害的感覺。
不覺笑了起來。
青苗纏著她問,“五小姐,你是不是嗆得賀夫人說不出話來?”
李薇搖頭,古代重孝,賀夫人在嫡母的位子上坐著,她便不會去明地裡用言語頂撞她,那不是往對方手中塞把柄麼?
青苗似乎有些失望“哦”了一聲。
李薇笑了笑,也不解釋。叮囑他們回家後別亂說,只當沒遇見過她好了。
梅老漢當時應承做水車時,果然如李薇所猜的那般,他說的能做,可能是礙於面子,之後梅大郎過來請她,說那水車圖紙有些疑問不通之處,請她過去給講解講解。
李薇自然也講不太清楚,但是原理知道,在梅家接連泡了兩三日,才才強強將那些刮水板怎麼組裝,水車如何借水車自動執行,模出個大概的門道兒。
只有最後的組裝環節,仍是弄不大明白。苦思不得結果,水車陷入僵局,梅老漢直說李薇是故意砸她招牌的,他做了這麼些年水車,到了到了,卻被她這個亂七八糟的水車害得晚節不保。
李薇沒辦法,只好請他先把各種零部件兒做出來,邊組邊研究,哪個部分做得不行,再毀了重做。反正這水車造好之後,大大的節省人力物力,是她那兩千荒地的收成保障,多投些銀子,她認為還是值得的。
日子緩緩流過,已到二月底,小玉出了閣,春桃徹底得以解脫,春杏已將鋪子完完全全交給周荻派來的人,整日被何氏掬在家裡繡嫁衣。
李薇與李海歆則是家中最忙的人了。
直到清明節前夕,一場春雨淅淅瀝瀝而下,她才藉著這雨天得了休息兩日。
即使是這樣,在家裡她還要忙著安排荒地的耕作計劃,以及各種農具的打製和購買等等。
清明這日,雨還在下,何氏嘆息,“年哥兒不在,你佟嬸嬸那裡也沒個人去燒把紙錢兒。”
春杏立時斜了李薇一眼。李薇回視過去。
何氏看看兩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