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趕緊去給二丫請個大夫。”
說完將碗筷一推,揹著手貓著腰遛彎兒去了。
鹿老婆子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可那畢竟是當家人,哪怕她萬分不情願也不敢違抗他的話。
桌上的其他幾房人都默默的低下了頭,更不敢言語了。
鹿家一共生了四個兒子,都已經娶妻生子。
大房是家裡的長子卻沒生出個長孫,可鹿老頭還是極全家之力供著長房父子讀書識字,可惜鹿家老大兒子都考上童生了,他還是個童生。
可哪怕這樣,那也是家裡地位最高的。
而鹿家二房和三房在鹿家那都是長工一般的存在,偏二房是個能耐的,媳婦兒自己娶,也不給家裡打個招呼,兒子都生了才回來,可惜第一任妻子命薄難產死了,又過了五年才續娶,可這回又沒跟家裡商量,只是通告了一聲,鹿老婆子對此那是一百個一萬個看他們不順眼,尤其是二房這新娶的媳婦。
好在她肚子爭氣,一個接一個的生,可最後還是沒逃過難產的厄運。
且禍不單行,很快鹿老二也走了,剩下鹿家二房一屋子張嘴吃飯的孩子。
比起喪子之痛,鹿老太婆更糟心這群孩子怎麼辦?
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她都起了將幾個小的發賣的心思了。
而就在這時,鹿景淵忽然奮起,一路開掛,十三歲便考得了童生,十六歲便考中了秀才,也不知從哪兒傳出來的,說他是千年難得,讀書的好苗子,乃登閣拜相之才。
因為鹿景淵的原因,二房才險而又險的躲過了被賣的命運。
可卻逃不過被硬塞的這門婚事。
說來這門婚事還是長房劉氏一力促成的呢,乃是她遠房表姐家的孩子。
為此她在中間收了不少好處,可哪成想臨成親了卻起了變故,可她卻不管這些,反正都是夏家的女兒,娶了這個不受家裡待見的,反而更好拿捏。
卻不成想,終日捉鷹,今兒卻被鷹啄了眼。
“早知道夏氏是這麼個忘恩負義的,哼,當初為娘就不該幫她牽這個線,得這麼好的姻緣,回頭卻來殘害我的女兒,嗚,我苦命的二丫。”
劉氏一邊罵一邊哭,而鹿春娥則快要瘋了。
“阿孃,怎麼辦,我不會正得了髒病吧?嗚——,我沒臉見人了。”
劉氏頓時也急了。
“胡說,什麼髒病不髒病的,不過是起了些膿包,怎地就是髒病了?”
鹿春娥哭成個淚人,“夏氏那賤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那肚兜是窯姐的,轉頭咱們家就請了大夫上門給我瞧病,這不是四處無銀三百兩嗎?”
劉氏一聽頓時慌了。
“二丫你說的對,絕不能讓大夫進咱家的門。”
“那怎麼辦呀?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嗚,我還沒嫁人呢,這要是被傳出去,我一輩子都毀了。”
“誒呀,你別急,你讓為娘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劉氏急的團團轉,不過很快就下定了決心,“二丫,趕緊收拾包袱,為娘這就帶你進城。”
“進城?”
“對,鎮上就那麼一家醫館,人來人往難免被人認出來,咱們還是進城安心,至於那夏氏,哼,等你這病好了,看為娘不讓她好看。”
這邊大房母子倆收拾著包袱,沉著夜色未黑鬼鬼祟祟跟做賊似的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