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將他們按在族裡,那就捏著他們的命脈。
古代宗族的權利極大,不僅可以管束族人,甚至還可以處死刑。
放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既能敲打其他族人,又給自己少了麻煩,還能想虐就虐一頓,豈不善哉?
只需片刻,夏小喬就猜到了鹿景淵的打算。
可同樣的,這樣的劇情卻與原著背道而馳。
書中的鹿景淵瑕疵必報,不僅將他們除了族,還把父子倆童生的名號也給廢除了,更是將這一家狠狠的收拾了一番,這對父子一個斷了手一個斷了腿,鹿老爺子當場被氣死過去。
也因其狠辣的手段,被御史們大肆攻堅。
忤逆不孝的罪名,死死的扣在了他的頭上。
以至於留下了千古罵名。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
夏小喬覺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相比於她們,鹿家父子此刻別提有多痛苦了。
“你們兩個是廢物嗎?這都多久了?竟然一袋子泥沙都沒有裝滿,那手是白長的不成?”
此刻關著裝泥沙的小隊長沒好氣的破口大罵。
這人也是當初聽信了鹿德貴挑撥的其中一人。
原本他們這些犯了錯的子弟,是要受鞭刑的。
可鹿景淵念及鹿溪村水患未除,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便讓他們將功補過,以至於連這鹿家父子都沒有重責。
村裡人無一不顧念鹿景淵仁德。
稱道對方是個君子,一心為了鹿溪村著想,就更加的心生敬佩。
可越是敬佩鹿景淵,對鹿家這對父子就越發的看不順眼。
更可惡的是,這兩個狗東西居然還偷懶?
那還了得?
這個小隊長本就脾氣不好,此刻更是難聽話一堆一堆的往出冒。
鹿家父子被罵的臉色鐵青,“我們沒有偷懶,可,可這雨實在太大了,土也挖不出——”
“呸,你少在這兒找藉口,你挖不出?那為何人家郝大郎挖的這般快?他之前還傷了腿呢。”
“郝大郎也就罷了,可你們連婦人都比不過,還要臉嗎?”
那小隊長凶神惡煞的指著他們道:“你們簡直是廢物,連個土都挖不好,再偷懶的話,信不信我把你們扔去前頭補堤壩?”
父子倆一聽頓時急了,就他們這身板去補堤壩,那不是要被大水給衝跑嗎?
倆人嚇的頓時閉上了嘴巴。
二話不說,開始努力幹活。
挖土累是累了點,可總比丟了小命要好吧?
父子倆淚流滿面。
不明白,為何就走到了今天挖土這個地步。
可惜沒有人同情他們,大家都在為了保護家園拼命的忙碌。
經祠堂一事,在沒有人反對里正的話。
雖然挖河道會破壞良田,可總比沒了家強吧?
因此,達成一致之後,全村總動員,就連婦人和孩童們都沒閒著,全都上陣,強壯的男人要麼去下游挖河道,要麼在上游每個人腰間都栓根繩子,艱難的用泥土鞏固著堤壩。
忙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可事態並不樂觀。
“若是雨在這般下下去,鹿溪村怕是——”
夏小喬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手上的淤泥弄髒了臉頰也不甚在意,撐著傘看向身邊一身直墜拄著柺杖,卻依舊神清目秀,蘭枝玉樹般的鹿景淵。
“盡人事,聽天命。”
某人目光遠眺,身姿挺拔。
聲音低沉且平穩,心胸之豁達,竟乃夏小喬生平僅見。
一時間竟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