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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期撞上兩波靈寶自爆,他力竭閉眼時感受自己破碎的五臟六腑,認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再醒來時傷勢反而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在修復,彷彿有什麼蠻橫的力量在強行把生機胡亂湊合著沾粘在一起,勉強保住他一條命。

可即使如此,這具身體還是太虛弱,像一個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舊布娃娃。

他連動動手指都費力。

像是查覺到他醒了,淌遍四肢百骸的疼痛又如春潮奔湧般甦醒,齊齊湧向大腦,那種綿長的餘韻深刻進血肉裡,能將人逼得發狂,發瘋。

溯侑睫毛覆在眼瞼下,形成一叢濃鬱的陰影,宛若墨筆凝成的兩點。

哪怕是這個時候,他一張臉仍顯得安靜,甚至透出一點蒼白的虛弱與純真的乖順。

耳邊漸漸傳出壓得格外小而低的交談,是從旁邊囚牢中鑽出來的。

&ldo;看看,又來一個。&rdo;這人說話時透出一股毫無生氣的漠然,甚至還隱隱帶著點幸災樂禍,&ldo;一天三個,三天十五個,這王府裡凡是看了那湖的,全得遭殃。&rdo;

&ldo;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話別人。&rdo;另一人的聲音稍弱些,牙關打著顫似的,好似拼命忍著哭腔似的:&ldo;那麼大個湖擺著,誰知道多看幾眼就要遭殃。&rdo;

&ldo;這樣下去,王府裡伺候的人早晚要死光。&rdo;

&ldo;不懂了吧。&rdo;最開始說話的人呸的一聲,聲音隱隱有高漲的意思,&ldo;這就是天潢貴胄,他們的富貴窟旁邊啊,可不就是我們這些倒黴人的埋骨地。&rdo;

又是一波難以承受的疼痛過去,溯侑緩緩攏了下手掌,睫毛狠狠往下壓了壓。

他想。

昭王府的湖,很可能也和妖僧鬼嬰等事件有關。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湧入幾捧亮堂堂的火把,方才的低低細語戛然而止,空曠陰暗的私牢裡頓時展現出其原有的肅殺模樣。

&ldo;還沒醒?&rdo;男子聲音陰柔,吩咐左右,&ldo;潑水,將他弄醒。&rdo;

一盆冰透的冷水貼著溯侑的身體狠狠澆上去,這一桶水像是點燃了溯侑身體裡所有知覺,一個接一個迅猛的煙花炸開,將他整個人炸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他靜靜抬著眼,望向居高臨下斜瞥著他,做親王裝扮的男子,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也沒有悶聲吭半聲。

&ldo;鞭子給我。&rdo;昭王一甩鞭,在空氣中落出令人膽顫心驚的響動,鞭影隨後如驟雨般落到溯侑身上。

&ldo;說,進昭王府時,你在跟誰聯絡。&rdo;

&ldo;說了什麼。&rdo;

昭王連著數個問題,溯侑未置一詞,恍若未聞,他靜靜地站著,再次淪為私獄中任人宰割的階下囚,可背依舊挺著,青松一樣不屈不撓向上的姿態。

於是漸漸的,疼痛也麻木了。

溯侑眼皮重下來之時,身體像是徹底承受不住這樣接二連三的重創,漸漸現出某種難以啟齒的變化。

他的脊骨處抽出長長的翅翼,上面布著黑色水紋般漾動的古老紋路,根根翎羽的尾端細細勾勒出某種金絲紋路,冷不防一看,便是滿眼浮動的金光。

昭王來不及收手,一鞭子迎著溯侑的臉而去,卻見這期間一動不動,病懨懨像是下一刻就要落氣的少年眼瞳微微縮了下,而後用盡力氣側了側頭。

那一鞭子於是險而險之避過他的臉,落到他雪白的手腕上,濺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昭王被他油鹽不進,生死無畏的姿態激怒,他上前一步,死死捏過他的臉,令他強迫著去看自己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