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無數次才明白過來,臉上掛著一抹疏遠的笑,輕輕推搡十一爺,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進了起臥室。
丁姀回到自己屋裡,美玉已經帶了大夫給夏枝瞧傷。見她進來,大夫望了她兩眼:“小姐不必太擔心,傷口不深,好好養著未必留疤。”
丁姀稍微寬心,柔聲問:“可有什麼忌諱的沒有?”
大夫道:“忌鹽忌辣忌酒忌蝦蟹……除此之外,最好別太過操勞。”
丁姀一一記在心裡,等大夫替夏枝包紮完,讓美玉小心送出去,自己則在夏枝身旁坐了下來。
聽聞大夫說的忌諱如此多,夏枝恐讓丁姀為難。丫鬟們沒有這麼多講究,若被外頭的人知道可要對她指指點點的了,沒有小姐的命還偏得了小姐的病。於是忙對丁姀說道:“小姐,適才大夫是說大了,不過兩道疤,哪裡有那麼多的忌諱。”
丁姀也知道,現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如今巧玉是萬不管屋裡的事了,夏枝是唯一一個知道珠繡技巧的丫鬟。若僅憑自己一人去教美玉春草,教不教得過來是一回事,那屋裡的事又得輪到夏枝承擔也是一回事。她左思右想,何況如今丁煦寅也要搬來跟她一起住,珠繡的事情是萬不能在他面前露眼的。那自己要利用什麼時間完成珠繡?
她是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夏枝見她這副模樣,低嘆道:“小姐,奴婢從未見您如此愁苦過。即便六年離群索居的生活您照樣跟咱們有玩笑話。可是您自打回了家,臉上卻亦發沒有笑容了……小姐,要不咱們還回掩月庵去好麼?”
丁姀失笑:“既來之則安之。常言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即便真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也絕不能放棄柳暗花明的希望。你不必擔心珠繡的事情,我自有定奪。母親給我的時間大約也夠我繡出兩幅圖,在這之前你先好好養著,好的越快才能夠越早幫我。”
夏枝這番話倒勾起了她連日來的心事。如今日日的瑣事紛擾跟掩月庵的清平生活實在有太多迥異的地方。人在倦怠的時候通常都分外渴望平和寧靜,可就算是現在回去了,這顆心已經被攪動,回去只是徒汙了庵裡那一冊梵書貝葉。再說,在這裡有她的母親父親親弟,有太多無法私心能撇下的東西,做人求的是良心安寧。
她苦笑,什麼叫做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一走一個腳印,知道自己正在腳踏實地。
夏枝也知道自己說了窩囊話,要現在回掩月庵,三太太非把她吊起來打死不可。再說掩月庵亦不是想去就去想留就留的,那是褻瀆菩薩。
今朝一日,幾人都如至惡夢裡一樣。直等春草跳著腳撞開烏木珠簾衝進來,連口氣都不喘地道:“小姐,奴婢在十一爺的床裡找到了這個。”
手掌一攤,丁姀驚訝,沒想到丁煦寅還會留著這隻絹制兔子!
春草飛奔回來就是為了拿這個獻寶,她看到時也著實吃了一驚。誰能想到丁煦寅會留丁姀送的東西?還是好好地放在枕頭邊上的。這可不像只是隨意擱在那裡的!她是左想右想:“小姐,十一爺該不是拿這個扎小人吧?”說著真就拿著兔子翻倒認真檢查起銀針來。
“瞎說什麼,”丁姀覷她,春草的腦細胞也不知怎麼長的,什麼都敢想。她前一陣在榮菊堂的時候就聽說丁冉之的那隻早就被他拆成絹帕了,她也就以為丁煦寅也必然不會好好儲存。本就是輕於鴻毛的東西,她亦不甚在意,可偏偏是這自己不曾在意的東西,丁煦寅卻一直留在枕畔。
她拿起兔子,看得有些發呆。兔子有些髒了,看來有不少的時間是在手上把玩的,若丁煦寅單單喜歡兔子的話,大可以讓冬雪或者環翠依照這隻再折。這絹子是她的,花色是自己的憋足針腳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所以萬不會認錯。
春草顯得頗為興奮:“看來十一爺也不是不